地面的划痕有宣芝灵力加持,划痕一笔一划从地面脱离出来,最终拼凑成一篇字迹如同狗刨的休书。
施念念勉强辨认出她的字来,艰难地读道:“我宣芝今天休了申屠桃,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搞不明白师妹和这个申屠桃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休书没有灵契落款,应该不能成。
施念念一挥袖摆,打算抹去空中的字迹,字迹先一步消融不见了。
她并未在意跟进屋里,将趴在**的人翻过来,脱去她的鞋袜。宣芝整张脸都红透了,睫毛湿漉漉的不住地颤,就算在醉梦中也不太安稳。
施念念拧来一张湿帕子给她擦干净脸,取下她头上朱钗,脱下外衫。宣芝手里紧紧拽着一枚月牙玉佩,扯都扯不出来,她只好作罢。
将人好好地安置在**盖上被褥,施念念招来屋顶上的酒壶,摇晃了一下宣芝那壶,里面空空****,惊讶道:“竟然喝完了?”
她没好气地在宣芝额头上弹了一下,听到她吃痛的哼哼才罢休,“看来以后再也不能给你喝酒了。”
“云倦。”施念念唤回躲起来的白衣鬼,扑到他背上,“背我回去吧。”
房门阖上,烛光被一缕灵力掐灭,屋内归于安静。黑暗中时不时响起低微的啜泣声,过了好一阵,床幔里浮出微光,山河社稷图静静地铺开,宣芝从被子里探出手,一掌拍到了图上,图面一阵波动,将她整个人吸入其中。
她还没忘记了要撬树。
宣芝身形摇摇晃晃,被湿滑的草叶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山坡上,不受控制地顺着草坡往下滑去,劈着腿一头撞上半坡的桃树。
桃树剧烈地摇晃起来,这株桃树主干只有手膀粗细,还并不是很高大,树根也扎入地里不是很深。
山坡上土壤湿软,她从坡上滑下剧烈地一撞,差点将桃树树根掀出地面,宣芝惨嚎一声,慌忙抱住树干将树根按回去,蜷缩双腿抱着桃树抖,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流着泪,一边揉一揉自己难以言喻的地方,一边咒骂,“该死的申屠桃。”
宣芝骂了好一阵,反应过来她在这里骂申屠桃又听不见,她用自己被酒气搅得混沌的脑子思索片刻,用力拍了桃树一下,无理取闹道:“你给我开花,开花!”
山河社稷图中温柔地顺应了她的心意,就算被种在这里的桃树也不例外。桃树尚且稀薄的树冠微微颤动起来,嫩生生的树枝抖动好半晌,翠绿的叶片之间终于挤出零星几朵花骨朵,然后缓缓绽放。
宣芝伸长手臂抓住树枝拉下来,扯下一朵桃花塞进嘴里。用力想道:“申屠桃,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吧?你一定可以。”
天道台上,从受刑以来便静坐不动的人,忽然直了直腰身,申屠桃蓦地睁开眼睛,红瞳亮得惊人,轻声道:“宣芝。”
紧接着,便听一道委屈又愤怒的声音灌入他心中,“糟木头,我草你大爷!你听见了吗,我草你!”
申屠桃神情微怔,无辜地眨眨眼,忍不住扶额笑了。
你逼着我开花,就是为了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