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说罢终于抬眼,望向瑶千山,后者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定钧门的弟子答应过她,此事对外只作她被妖怪戕害处理,必不会连累小茶还有王琅的弟弟。
许诺得到确认,阿兰安心不少。
精气早已尽数化作箭矢,强撑至今,不过因了心间一口余热。
她其实还想确认身后是否还有尚未妥贴处理之事,可心头已然松懈。
倦意上涌,她终是沉沉睡去,未再醒来。
……
洛水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苦修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浑身乏得厉害,脑子亦是昏沉。睁眼,她只觉屋中布置似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记起,自己好像拗不过奉茶,于年节前来到她家小住几日,“恰巧”碰见也来明月楼采购的凤鸣儿,几人临时搭了个伴,白日黑夜都各忙各的,并不怎么说话。
说起来,奉茶似有一个阿姐,只是身体不太好。她来了好几日,都未曾见着人……等等,她想起来了!昨日奉茶突然寻她们帮忙,好像说她阿姐被妖怪掳走了!
想到这里,洛水清醒不少,挣扎着就要下床。可刚一动身,才发觉四肢当真一点力气也无,软绵绵地就往地上栽去。
她下意识闭眼,却没迎来预想中的疼痛,左右胳臂皆被人架住,稳稳地送回了床上。
洛水睁眼,便见两张同样紧张的脸凑到她面前,连声问她怎么样了。
左边的这张有点面善,她记得是那日在明月楼闲逛时认识的家伙,最爱乱认姐姐,自称叫作……卫寄云。
右边的自然是多日未见的凤鸣儿。说来奇怪,她记得自己虽有意亲近凤鸣儿,在后山修炼时亦常常遇见,却不记得这位师姐居然是这般热心之人。
想到这里,她只觉心头古怪,不由多看了凤鸣儿两眼。
她这边脸色不好,面前二人只以为她身体不适,赶紧给她取来垫子。然这卧榻上只有一个软垫,两人同时动手,自然扯到了一块儿。
凤鸣儿觉出这定钧门弟子的热情来得有些不同寻常,不由冷冷一蹬,手上亦多用了几分力。
这少年不知如何,瞧见她瞪来,反而兀自发愣。
凤鸣儿只道此人轻浮,心下更是不喜,但想到他是瑶千山的师弟,又是定钧门的核心弟子,几人有同行除妖的缘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洛水因不舒服,也没觉出两人之间有异。
她瞅见凤鸣儿面色不好,立刻想到前夜去追妖怪时,有散修被害,她见了些血后直接晕了过去。
她心下羞愧,只觉学艺不精,还有一丝奇怪:她虽不爱见血,却也没那么害怕,如何就这般不济?
洛水想,那鬼还让她亲近师姐、给师姐留个好印象呢,谁知好不容易挣到个门外同她“巧遇”的机会,就捅了篓子。
她这厢讷讷,一旁的卫寄云亦不好受。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那出折子里的情形他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差不多和做梦一样,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强烈的快感,还有那个出现在春梦里的少女是如何地让他心头乱跳。
他们好似很合拍。而且她给他的感觉前所未有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