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沚笑了下,他下单了两张画展的门票,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刚刚?”林从沚诧异,“在哪儿?
“问了你母亲。”萧经闻说,“刚见过她。
“那边那个酒吧。”萧经闻指了下。
这母子俩虽不是亲生,但各个方面都很像,比如都是酒蒙子。太阳还没落山就喝酒,林从沚抿了抿唇,‘喔’了声。终于这漫长的队伍排到了头,林从沚要了个香草冰淇淋加树莓果酱,给萧经闻点了个巧克力饼干碎的,端起便走,跟收银员用西语说了句‘算在他账上’,然后萧经闻掏钱包。夕阳洒落在老城区,这里的建筑就是阳光的颜色,太阳将落未落时,整个城市像被一个巨大的橘子软糖包裹着。他们在冰淇淋店外面遮阳伞下的桌子面对面坐,这桌子很小,大抵就是国内咖啡桌那样。所以不可避免地,他们膝盖碰着膝盖。林从沚今天是鹅黄色T恤和白色短裤,所以他膝盖是直接蹭到萧经闻的牛仔裤。
林从让虽然不太吃甜食,但他喜欢冰淇淋。五年前他们经常这样在美院附近的某个冰淇淋店里,只不过萧经闻不吃。如今他瞧着萧经闻一勺接着一勺,打趣他:“现在知道冰淇淋的好了。“是啊。”萧经闻咽下去,漫不经心地说,“以前少不更事,现在年纪大了,知道冰淇淋的好了。林从沚笑笑,没接话。他觉得大约是萧经
闻在这里没什么压力,很轻松,表情也带着温和的笑意。
两个人吃完了冰淇淋,坐在这伞下,都没再说话。说不上来是百无聊赖还是放空发呆,就这么看着太阳一点点矮下去,最后沉入穿流城市的河底以前的萧经闻常不苟言笑,家庭和工作的压力常让他透不过气,久而久之便压抑着,形成不外露的性格。林从止则正好相反,因为创作就是艺术家的精神外露。林从沚盯着他看了良久,看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萧经闻假装咳嗽:“盯着我干什么。”
一虽然他的确在有意地用左半边脸,也就是林从以前说过他比较好看的这半边脸朝着他。
“好看,就看看咯。”林从沚直言,“你说那边有个酒吧?
“啊。。。。。
。。”萧经闻愣了下,“有。"
“走吧,去喝点酒。”
萧经闻无声叹气,只能跟着站起来
傍晚的城市也很漂亮,大家摘掉了墨镜,在古城区的建筑下拍照。下午因为太阳过于毒辣,广场的马车没有出来营业,这时候也听见了哒哒哒的马蹄声。车轮在砖石地面滚动,耳边充斥着世界各地的不同语言,这种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会让人放下一切戒备。这是个小酒吧,酒保拿出一只冻了很久的杯子,正在给前一位客人做鸡尾酒。
萧经闻想起了什么,走过去跟酒保询问了几句后,给了他一些小费,然后去到了柜台里面。林从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刚坐下,面前的酒保就走开了,随后萧经闻站在他面前。“怎么?”林从沚问,“在这打工了?
。。”萧经闻默然看了他一眼,“给你调几杯。
“喔。”林从沚想起来了,“你加了Coco微信。
Coco调的酒让林从念念不忘好几年,他总能找到每种酒最合适的比例,但其实Coco调酒的方式有点像中餐,每个人做出来都是不同的味道。没有严格的剂量,全凭经验和心情。酒吧里灯光旖旎,他坐在吧台支着下巴,看萧经闻笨拙又认真的样子,恍惚以为看见了五年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那攥了一路的新鲜玫瑰,手心淌下的细红血迹。
萧经闻要了一支冰冻杯,一勺碎冰倒进冰杯,威士忌、红味美思、金酒,挤橙皮,丢入橄榄,推到林从让面前。林从沚手没有触杯,反而向前伸了伸。他在酒吧幽幽的彩色灯光下,摸了一圈萧经闻腕表的金属表带。就在这时候,旁边酒保服务的客人大约是喝嗨了,很奔放地叫那位酒保喂他喝。恰好林从沚分了个眼神过去。萧经闻会意,端起那杯酒,另一只手反扣住他手腕。上身微倾,探过来,杯口抵入他唇缝,用周围人听不懂的中文说:“张嘴,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