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把厚重的砍骨刀,刀柄油腻,刀刃锋利。方倚梅举着菜刀往前一步,陆平川的后脖颈便显出一道血印。
此刻的陆平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凌峰这个胖子,根本分不出精力应对方倚梅,只能忍着伤口的疼痛,发出“嘶——”的声音。
岑潇见状,大喊道:“妈咪,不要!”
“妈咪?”方倚梅扭过头,瞥见岑潇与原母紧握的双手,“岑潇,这么多年了,你只肯叫我‘妈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说着,再次将目光放回陆平川身上,“差点被你这个臭小子给混过去了——你恨余香,岑潇就不恨我了吗?你们做这个局,就是想把我和余香双双送进监狱!”
岑潇听着,慌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原来你都知道,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给我带来多么痛苦的折磨,也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激起我多少的怨怼、愤怒和仇恨。
可是,你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这么做了。
岑潇五内俱焚,正想开口,却被陆平川打断了:“潇潇,你别管我,带着叔叔阿姨快走。”
“闭嘴!”方倚梅怒喝一声,手上不自觉用力,陆平川后颈上的伤口倏地加深,一道血迹就这么淌了下来。
许是被鲜血的颜色刺激了神经,方倚梅发狂一般地笑道:“陆平川,你昨天也听到了。岑潇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被男人睡过了,她后来还交了那么多男朋友,早就不干净了!你为了一个‘破鞋’,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她面目狰狞,口不择言,大脑中似乎有个老旧的唱机正在倒带,将她这些年听过的流言蜚语一一重现——
方倚梅可是个“惯三”啊。
娱乐圈没有比方倚梅更贱的了。
选美冠军?她就是个不要脸的**!
……
这些难听刺耳的声音,凭什么只骂她一个人?
岑潇是她的女儿,和她有着同样的血脉,同样的面容。凭什么她要被千夫所指,可岑潇就能有人疼,有人爱?
方倚梅满腔愤慨,鼻孔因为激动而一张一翕。就在她冲冠眦裂的时候,传来一道平静的男声:“我不在乎。”
许是因为疼痛,陆平川的声音微微发抖,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话:“先不论当年,潇潇是被强迫的,就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贞节牌坊那一套?”
他抬眸看向岑潇,在她百感交集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反正在我眼里,她就是最聪明,最坚强,最有正义感的……”
“你给我闭嘴!”陆平川的回应刺激了方倚梅,她扬起菜刀,就要往他身上劈去。
“方倚梅!”岑潇大喝一声,声嘶力竭,“陆平川如果出事,陆建业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想再骗我?”方倚梅斜眤过来,嗤笑道,“这臭小子在陆家根本不受宠,陆建业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岑潇努力按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掏出手机轻点两下,再怼到方倚梅眼前:“你看,这是陆星河和陆建业的DNA鉴定报告。”她说着,控制自己不去在意陆平川的目光,“陆星河根本就不是陆建业的儿子,陆平川才是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