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清风拂过水波,泛起阵阵涟漪。一张明媚的脸从顾晚身后探了出来。
“你既想要个答案,那我便给你个答案。”商绒玥将刚刚顾泽送来的食盒提出来,端出里面那碗莲子羹。
晶莹剔透的银耳如花朵般绽放,雪白的莲子之上,点缀着几颗枸杞,汤色清亮莹润,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看起来确实是费了些心思,得是一刻不停地看守在锅台边,汤一变色就立刻熄火,哪怕多一刻都会显得浑浊。
商绒玥将碗端到顾泽面前:“你要的答案就在这!”
这算什么,不光顾泽懵了,周围的人也跟着一并不解。
商绒玥捏着汤匙,舀出上面那几颗鲜红的枸杞,说道:“这枸杞的成色真好,颜色均匀颗颗饱满。”
随着她抬起眼睫之时,刚刚目光中的温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之色,指着身后的顾晚:“但你可知晓,你堂姐平日喜饮茶,《本经》上写道,这枸杞最是忌讳与茶叶同食,尤其是……额……”
商绒玥脑海中尽量回忆着刚刚这土匪头子跟她说得那个拗口的茶名:“尤其是峨眉雪翠!”
“书就在屋里书架上,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分明就是来下毒的,想要加害于你堂姐!哎呀呀,骨肉血亲啊,居然这般居心叵测,啧啧啧……”
商绒玥展示完成,收了手,重新站到顾晚身后,路过她时不忘向她展示一个得意的眼神。
底下的顾泽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枸杞,怎么就下毒了,但自己又不通药理,对方说得条条是道,甚至扯出了医书,他此刻纵使有嘴也辩不清。
“你胡说!谁家莲子羹里不放枸杞的!”再者说,小时候他娘给顾晚炖的时候也放的,他可是见过的!
“你根本就是挑拨!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挑拨我们姐弟的关系,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
“够了!”顾晚打断了顾泽的话。她也知晓,刚刚那小姑娘表演成分太重,但既然给了她这个台阶,顾晚怎能错过,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润了润嗓:“念在你并不知情,此事便罢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擅闯我书房,罚戒鞭二十,关禁闭一个月。”
待众人散去,顾晚关上书房的房门,看着灵动活泼的姑娘:“我怎不知道,李姑娘何时通药理了?”
商绒玥嘿嘿一笑,摆手道:“我不过随口胡说罢了,我只是见不得他欺负你。”
张口闭口就是女子不比男子,动辄用堂姐的名义进行道德绑架,商绒玥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人。
“女子怎么了,堂姐又怎么了。”
“女子不是遭受不公待遇的理由,堂姐更不是无端纵容的挡箭牌!”
商绒玥说得义愤填膺,连眼神都变得坚毅起来。
——
另一边,挨了十鞭子的顾泽被丢回房里,奄奄一息。
待小厮不有回来的时候,顾泽已经趴在床上哼唧半天了。见人进来,随意扯了手边的东西朝门口丢过去,骂道:“死哪去了你!”
“去取了两罐伤药来。”不有也不生气,捡起刚刚被顾泽扔过来的物件,随后净了手,帮顾泽涂药。
衣料撕开,看见背上血淋淋一片,不有也不禁唏嘘:“这毕竟是堂亲的姐姐,血脉相连,今日少将军怎地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您不是去跟她讲和的吗,就算再生气,这罚得也太狠了些。”
言毕,旋开小药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再一点点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