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邓翰墨也接到消息,匆匆披起外衣,打开了府门,看清楚了这场景,他脸色涨红,一时间头昏脑涨,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替郡守大人料理完那群穷凶极恶的匪帮,邓大人不应该高兴才是吗?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怒气呀?”
一道吊儿郎当、十分欠揍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往两边退去,露出一位骑着高头大马,面容俊美,唇红齿白的小将军来。
他弯眉浅笑:“东南驻军都尉穆傅容,见过郡守大人。”
嘴上说着问安的话,穆傅容却依旧稳稳地坐于马上,丝毫没有见礼的意思。
邓翰墨脸色却阴沉下来,“东南驻军?也不知道我闽州犯了何事,竟然惊动了穆将军?”
穆傅容笑盈盈地回答:“闽州没有犯什么事,倒是邓大人你,作奸残民,贪污受贿,丞相大人同四殿下亲临闽州,为的就是革查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他轻轻抬了下手背:“邓大人,你的好日子啊,到头了。”
黑甲军卒顷刻间将郡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远远站立围观,仍然不肯离开。
邓翰墨高喊:“可笑!有什么证据吗!”
府门的牌匾被狠狠扯下,无数只长靴狠狠踏过,邓翰墨披头散发着被押解出府,仍大声道:“难不成丞相竟把持朝政到这地步,还敢残害同僚——”
话未说完,便被一位军卒狠狠踹了一脚,喝道:“若没有证据,我们怎么会来,邓大人的借口,还是留到大狱里去说吧。”
就在众将士们准备押解着邓翰墨离开时,围观的老百姓中却突然走出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他直挺挺地跪了下来,眼中似有水光点点,朝着士兵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个头。
-------
穆傅容带着兵卒来寻崔锦之时,她已经在驿站施施然看起了账本,手边还放着一杯茶,看起来悠然自得极了。
修长晶莹的手指缓缓翻过一页,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口中赞叹道:“邓翰墨可真是做账的一把好手,每一笔账面都瞧不出什么问题,看来还有一本暗账呢。”
语气沉稳,丝毫看不出来她手中没有半点证据能够证明邓翰墨有罪。
祁宥亦坐在她身边,看到穆傅容进来,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穆小将军看到这两人怡然放松的模样,差点气了个仰倒,他忙上忙下地抓人,而这两人却跑到驿站来喝茶了!
他大踏步地上前,夺过茶杯,仰头喝下,“噗——”
又尽数吐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烂茶叶,一股子霉味。”
崔锦之挽袖抬手,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轻轻品了一口,神色正常:“闽州历经大小洪灾,怎么可能有好茶叶。”
穆傅容被她呛住,暗暗咬牙,又问道:“丞相大人既然这般聪慧,怕是已经找到邓翰墨贪污的证据了?臣可冒着违国法军令的风险把人抓来了。”
她面上挂着一抹尽在掌握的笑,身形单薄,却带着一股果决锋芒之气。
“急什么。”丞相轻轻放下茶杯,与石桌碰撞出叮当的声响。“证据,很快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