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说那歹徒,你们审他没有?”
清儿挠挠头说:“审了,但那家伙只说他是听说咱们府里书多,他想偷点书出去卖。”至于藏书的人家那么多,为何偏偏瞅准了他们家,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府中要么是女眷,要么男丁还是个小屁孩。那偷儿觉得这人家指定好欺负,说不定被偷了也不敢吱声,所以第一次失败后,还敢来第二次。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到底是真是假,他们也分不清楚。
桑拧月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就道:“明天一早还是要把人送官府去,让差役们再审审他。他们经验足,相信一定能审出些东西来。”
姐弟俩又说了些其他的,清儿便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睡到半道被吵醒,不仅清儿困倦,桑拧月也困得很。不过外边如今雨还下的很大,桑拧月也不放心弟弟这时候回前院。她就说:“今天就在姐姐这边的厢房休息吧。”
清儿连姐姐的衣裳都穿了,在姐姐这边厢房睡又怎样?他毫无压力的接受了,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要说搬到桑宅后万事都顺心,可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和姐姐住的远了。还比不上在侯府时,那时候姐弟俩住的院子虽然逼仄,可他想见姐姐,转个弯就能看见。如今呢,要见姐姐还得走好长一段路。而且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也不好总往姐姐院子里跑,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不得说闲话啊。
清儿美滋滋的去厢房睡觉了,许是在姐姐的地方,许是心中有依靠,他睡得很快,片刻功夫就陷入沉睡中。
等清儿这边彻底安静了,桑拧月才小声和素锦说:“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素锦点头:“我也觉得。”
想偷书拿出去换钱,可书肆中的书,又比家中的书少到哪里了?
桑拧月道:“这人若是之前就注意到我们了,那我们在南城开了崇文书斋的事情,他不该不知道。”既然知道,与其来宅子里偷书,还不如去书肆里偷书。毕竟那边临街,又多胡同小径,偷了书随便找个胡同一猫,谁也堵不到。再有书肆中只住了三个人,除了哑叔和丁举人,再就是一个日常跑腿的小厮。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体弱的体弱,对付他们,不比对付桑宅中这大几十号人容易?
可那人就是瞄准了桑宅的书籍,且失败了一次,还执着的来了第二次。
那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偷书那么简单。
桑拧月这么说着,素锦频频点头,又道:“那人应该是说了慌的,再不然也是一半真一半假。只是不知道那句话真,那句话是假。”
桑拧月垂首思考,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偷儿的作案动机。
素锦见状就说:“姑娘别费脑子了,等衙门的人审过,那人该交代的指定会交代。衙门里的人可不像李叔他们那么好说话,敢不招供,直接给你上板子,上夹棍。”
“我知道。只是总忍不住去想,我也控制不住。”
“还是快些睡吧姑娘,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不凭白浪费时间么?您若真关心此事,明天咱们就去衙门口等着,等事情审问清楚,咱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桑拧月闻言就笑了,“我还是在家里等着吧,去衙门口等着,总觉得不像话。”
这么说着,又忍不住想起清儿。去衙门口等消息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不过依照清儿的脾性,他应该能做出来。
这孩子,如今胆子越来越大,心越来越野,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素锦离去了,桑拧月听着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翻身面朝里睡。
架子床的隔音还不错,帘子一落,外边的声音大多都听不见了。但帘子能隔绝雨声,却隔不断轰隆隆的雷声。
不过睡意上来,桑拧月也无暇去细数每次雷声的间隔有多长时间了。之后雷声似乎停止了,她一夜好梦,翌日一睁眼,天都半上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