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优待她,命运也善待她。
从小衣食无忧,被骄纵着长大,从小到大唯
一栽的跟头就是爱上了一个垃圾。
已经四十三岁的人却还有着少女的娇憨,她像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茉莉,被永远冰封在了最美好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于是永不老去。
“……妈妈。”
楼谏轻轻呢喃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在隐隐发冷。
殷心兰抓住楼谏的手却是很用力,本来不长的指甲狠狠地掐入他的肉里,甚至要冒出血来。
“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啦,我好想你啊玉堂。”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
“你为什么不多回来看看我呢?
“阿刃都已经长大啦,他现在画画也画得很好,成绩也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呢!我觉得他长大了,脸越来越像是你,越来越好看了。就是性子有些太软了,不好。”
楼谏咬住了牙,他扯开了女人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低头直直对上了她的眼睛。
“殷心兰,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他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抛弃妻子的爱人,他是一层层从十八层地狱里面爬上来恶鬼,是她上辈子生生造下的孽障。
如果不是因为她上辈子非要嫁给那个垃圾,他也根本就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瞬。
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过于凶恶,亦或是其他,女人很明显被他吓到了,她松开了手,搅动着手指,脸上显出一种怯怯的柔软迷茫来。
黑色的湿发水藻一样缠绕着她,她黑沉沉的眼睛里面蒙上一层可怜的雾气。
“对不起,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失职的护工此时才匆匆赶来,准备将人带走,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和楼谏道歉。
“哎,她总是这样,脑子有点不清楚,总是认错人,如果没有给您造成困扰就最好了。”
“没事。”楼谏说。
他将被女人抓住的手臂藏在身后,上面的那点掐痕现在在火辣辣地疼。
“对着陌生男人就拉着奇怪的名字,一不注意就会跑丢掉,照顾她有时候真的是很费劲。”护工也有些抱怨地和楼谏说道。
“那个,她一直都喊得都是一个名字吗?”
楼谏站在原地,心里面燃起了一小簇的火焰。
他上辈子直到殷心兰死在这家疗养院里面,都从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但是这辈子他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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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