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弯腰去捡地上的长棍,一道劲风迎面逼来,他左腿屈膝跪在地面,身形硬生生往左侧旋开数寸,一道长棍重劈至他的左肩之上戛然而止。
“获鹿堂岂是你这小畜生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出去!”徐武碛拿长棍凌厉的指着徐怀的肩颈,厉色喝斥。
“弓还我!”
徐怀不知道徐武碛手中这支长棍何时会化作暴风雨般的攒刺笼罩过来,保持住单膝跪地的姿态,没敢立时起身,但手里也抓住身后一支长棍,随时做好避开徐武碛第一下攒刺即予以还击的准备。
“叫徐武良有胆进获鹿堂来拿!”徐武碛瞥了一眼从院外老槐树后露脸的徐武良,又盯住徐怀不无威胁的说道,“又或者你自信能赢得了我这手中长棍!”
看到有两名教习将徐忱护住,徐武碛又亲自出手,其他教习、庄客才稍稍安下心来,没有急着冲入场中。
“赢你何难?”
徐怀也是打杀得性起,看徐武碛稍收长棍许他先出招,左手抓住长棍往前一滑,棍尾变棍头,又成双手握持势,矮蹲着便朝徐武碛小腹攒刺过去,棍头如毒蟒钻洞而出。
徐武碛却是不躲,手中长棍同样如毒蛟钻出,电光火石般往徐怀胸口刺来。
“哼!”
徐怀仿佛被千钧重锤击中,身子不禁往后翻滚才将那巨力卸去,但一口气被憋在胸口也是难受之极。
他还是保持屈蹲警惕的姿态,手握长棍,盯住徐武碛犹站在原地却没有抢攻过来,才知道刚才互捅一下,他已经落在下风。
“我打不过你,这弓不讨也罢!”徐怀站起来将长棍一撅两断,恨恨的扔入场中,转身朝演武场辕门外走去。
“武碛叔,怎放这小畜生走?”徐忱大叫。
“还不够丢脸吗?”徐武碛冷声斥骂,将长棍往徐忱递去,“你有本事,你去将这小畜生留下!”
徐忱没敢再吭声,他知道徐武碛铁面无情,惹恼了他,自己少公子这个身份不管用。
但徐武碛就是这么一个人,父亲才最信任徐武碛,他跑去告状都没有用。
徐武良这时候走到辕门前,迎上胸口挨了一记重创、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徐怀,将直脊长刀递给他后,冷冷看向左右围过来的诸多庄客、教习。
鹿台诸寨现有五十多名教习、庄客,身手最强横的无过是十二名从靖胜军归来的老卒。
不过,徐武良心里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念旧情,又或者旧情抵不住眼前的苟且,抵不过一日三餐饱腹,抵不过自家的妻儿老少,甚至抵不达他们讨好家主徐武富的迫切心情。
这叫他心里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徐怀揉了揉还痛疼不已的胸口,将刀抱在怀里,转身看向还站在演武场前的徐武碛:“过几日待我再来讨要那张长弓。”
“你这畜生敢来,我随时奉陪,但你要记住,我早年是受过你父亲些许恩情,但刚才那一棍我已还尽,你以后胆敢还来,休怪我留下你一条腿作个念想。”徐武碛冷声说道。
“哼!”
徐怀今日过来,原有立威之意,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徐武碛教训,也不再多费唇舌,便与徐武良往寨外走去。
等到徐怀走后,无关庄客都各自散去,获鹿堂的教习及子弟才将那些被徐怀打伤的少年搀扶送去后面的草堂擦药裹伤。
徐忱不敢去追徐怀,但对徐武碛到最后多少还有些手下留情心里不满,看场上一地狼藉、斑斑血迹,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