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妈妈不在家,我不敢一个人睡就跑来你家了,蒋阿姨答应收留我,你别想赶我走。”袁晴遥把脚靠在门框内边,防止楚柏楠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把门给合上了。
他一万个确信她在胡扯,但向后推动手推圈,让出了空间,暗示她进来。
她眼神越过他,跳进他的卧室。
她许久没进过这个神秘得不得了的地方了,扒着门框,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像根木头杵在门口……
“……进不进?”楚柏楠满脸无语。
“进进进!”一语点醒了袁晴遥,她进来顺手关上了门,上下左右将楚柏楠的房间看个遍,这里家具没换,陈设无异,没有小黄碟、小黄书……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小声嘟哝:“没什么变化嘛,干嘛不让我进?鬼鬼祟祟的……”
实则不然——
床角放置的理疗气囊和延缓足下垂的足部矫正器不见了,搁在书桌容腿空间的自动脚踏机没影了,这些全被楚柏楠藏了起来,就藏在她的屁股下面。
刚才,在听到她说要留下来过夜,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慌忙移到轮椅上,把复健用的器械一个不落地收进床下,还急慌慌地做了另一件事——
把腿上穿着的短裤换成了长裤。
北方城市月中旬开始供暖,楚家铺了采暖性能更好的地暖,暖气烧得很足,热气从脚底向上升腾,浑身暖洋洋的,在家完全可以穿得清凉。
所以,楚柏楠冬天在家都穿短袖短裤。
“你在干嘛呢?老半天才开门。”袁晴遥双手撑着床面,歪头盯楚柏楠。
“我……”楚柏楠随口扯了一句假话,搪塞过去,“……刚刚带了耳机,没听到。”
袁晴遥眼神跳转到他左大腿那个被刺伤的部位,音色中裹着浓浓的心疼:“伤口止血了吗?严不严重?会不会不舒服?”
“我没事。”楚柏楠轻描淡写地回答,低头端视伤处,他方才换裤子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扯到刀口了没……
截瘫患者由于下肢血液循环不畅,腿部肌肉和皮肤的愈伤能力不及常人,常人一天就能止血消炎,他则需要三四天。
不过伤口裂开也不要紧,他换了一条黑色的居家裤,血就算渗出纱布、沾染到裤子上,从外观也看不出来。
袁晴遥闷闷地“哦”了一声,继续嘘寒问暖:“这不是小事,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楚叔叔和蒋阿姨吗?”
“嗯,过几天再说。”
“那这几天你怎么换药?我帮你吧?”
“不要,我自己可以。”
“那、那我帮你揉揉腿吧!捏一捏肌肉,加快血液循环,伤口恢复得快一点!”
“不用。”楚柏楠拒绝得异常果决,“又不是致命伤,很快就能愈合,我不用你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