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微怔,彻底溺毙于他的深情之中。
在这一刻他恍然大悟,自己为何要超越时空选择一个古人作为终身伴侣,为何要不顾及他们的年龄之差同他诉说爱意。
因为他们有相同的价值理念,是两个孤寂的灵魂在互相依靠汲取温暖。所以他非常感激维度的跨越,时空锚点转移,岁月恰好,他与左安礼能相遇。
白谨仰头,和他双唇相触,第一次接了一个不带任何旖旎欲望的吻,只是纯粹地碾磨爱意。
天使临门,左家上下早已打点好一切,也不是首次接旨,不至于手忙脚乱。
张氏也在内,她神情略微慌乱,还有些恍惚。这旨意可是她家青奴求来的,是皇帝亲令给他的,放在从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青奴父亲若有在天之灵,也该满意了。
大厅前燃上了金兽香炉,白烟缭袅。
大黎朝不兴跪拜礼,哪怕是皇帝面前也可只弯腰作揖,甚至大朝会小朝会时,朝臣与天子都是对坐相谈。
众人皆拱手行礼,低头弯腰,等着天使将帝王的圣旨念完。
天使拖长了声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白县男为我大黎立下汗马功劳,造福百姓,大振朝威,实乃我朝之大幸。兹闻户部尚书之子左安礼品行端正,温良敦厚,实乃谦谦君子,特赐二人于两年春闱后,择日完婚!”
这话说得漂亮,听上去也只是督促两人成亲。可要是放在白谨刚立功的话后面,言下之意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旁人心思一转,就会想着这是左家“嫁”儿,而非娶亲嘛。
左家面不改色地接下圣旨,倒没觉得有任何可羞耻的,后辈的事就该让后辈自己处理,这事又哪里算得上丢人了。
是白谨实力不够?还是赐婚的人身份不够高贵?
背地里的人无论怎么讥讽,该酸溜溜地羡慕还是会羡慕,要问他们乐不乐意让白谨这么折腾,他们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拼命地挥旗呐喊说我愿意。
颁发圣旨的人不只有天使在,就是太子也亲自前来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乖软得紧。
左二郎看着那位“小男孩”,不由瞪大眼,刚要开口:“公……”
他还未脱口而出的话在见了那根白嫩手指竖在唇上,对他挤眉弄眼一阵比划后,默默咽了回去。
他俩年纪相仿,在太子跟左安礼他们交谈时,左二郎就悄咪咪地溜了过去跟人说话。
他用气音在对方耳边小声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刻意扮成男孩的小公主歪了歪脑袋,嘟了嘟嘴,“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左二郎摆了摆手,“当、当然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唉。”
以往牙尖嘴利,还会和白谨闲着没事互怼的人,突然就变得嘴笨起来,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公主捧腹哈哈大笑,明亮的眼睛弯得似月牙,“我逗你的,其实是宫里太闷了,又百无聊赖,我才拜托太子哥哥带我出来玩的。你不要告诉别人,这可是我偷偷瞒着父皇和母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