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着头看书,看封皮是《曾国藩家书全解》。
商仲安一眼就知是自己的书。
因为封皮右下角有三个模糊的毛笔字——商仲安。
不是他写的。
是他教白青也写毛笔字时,她写上去的。
有点像小孩子用粗彩笔写字的可爱。
断崖式分手后,这本书一直在白青也家里。
病房里,温情热闹又极致空落。
病床上,商仲安感觉身体里外都痛,布满透风的窟窿一样。
睡梦中,他再次见到了曾经梦过的男婴。
粉粉白白,干净透彻的眼睛,很可爱。
像他多一些,像白青也少一点。
白青也抱着宝宝,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开心。
商仲安转头到另一面,没有看见白青也的身影。
胸腔里空落落地疼。
沉痛的睡梦中,他好像总能听见白青也的说话声。
商仲安试着动了动手指,右小臂忽然传来一阵肿胀的刺痛。
“呦,商院长醒了?”
沈从珘放下书,向病床这走来。
“商院长好福气,一点没摔着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就是右胳膊裂了条小缝儿。”
说着话,沈从珘抬起右腿,用膝盖轻磕一下床边。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下个楼还能摔倒,七老八十,不中用了?”
听着朋友的善意玩笑,商仲安苦涩淡笑。
他张口说话时,才发觉嗓子又疼又哑,被烟火熏燎过一样。
“又让你们跟着我折腾。”
这时,一盒烟扔到商仲安被子上,直砸他胸口。
“来一根,商院长?”
周廷衍高挺身姿矗立在病床尾,嘴里调侃着:
“博物院要建新院子,财政拨款不够,我不是捐了款么。还不够你就直说,这点儿火怎么就下不去,至于从年前上到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