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人碰了一下,从指缝中看到一双脚走过来,那双脚的主人坐到他旁边。
什么都没说,只是拔了他连着信号接受器的耳机,插进一只手机里。
然后刀疤男的声音就流进耳朵:“别人可以不管,季庭屿必须到手!”
这句结束,贺灼就按停了录音,不让他听到后面的污言秽语。
录音是他发现歹徒密谋时第一时间就录下的,就是为现在准备。
季庭屿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谁都没惊动。
“他们的目标是你。”贺灼附在他耳边说。
“你什么意思?”
“兵分两路。”
季庭屿这才皱眉看向他,贺灼面不改色,略哑的声音沉着而强大。
“绑在一起,他们会因你受难,你也会因为要护着他们而受伤。相反让歹徒明确知道你们兵分两路,他们一定会来追你,放过你的队员。”
“你怎么知道歹徒不会分两路去追?他们又不傻。”
“我已经削掉了他们一半人,短时间内哪还有多出来的去分两路?”
季庭屿心口一怔。
“你早就计划好了?还是凑巧烧了车?等等——”
他突然想到什么,嘴唇颤了颤:“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录音拿出来?”
比起带血的布条和照片,明显这才是最快且有力的自证方法,可他却最后拿出来。
“因为你的队员不会让你走。”
贺灼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虽然战力弱但对你很忠诚,不会让你为了他们做诱饵。”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薄薄的冰面裂开的响动,冰蓝色的眸子也很温柔无害。
可季庭屿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
“你在听到歹徒密谋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这一步,对吗?”
所以他录音、烧车、追上自己、用一层层证据自证,最后才拿出录音,只放给自己听,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绕路也拦不住猎人,一定会有一场恶战。
到底是多缜密的心思才能在几秒钟里铺设好这一切?
季庭屿忽然觉得他很可怕。
“你让我觉得你有更大的阴谋。”
贺灼唇角一僵,愣住了。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神情仿佛很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