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她开口追问前几日的关系还作不作数,那些骗来的偷来的欢愉,她忘不了,但也没有资格去跟他确认什么。
今日来净善宫,也是做好了他得知真相后要报复她嘲笑她的准备。
“我看起来,记性有这么差吗?”过了半晌,流浪者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了。“…我没忘。”
“不是「多余的情感」吗?”
“哼。”
少年偏过头,用斗笠遮住了面上的表情,旅行者绕过去看他,只看到了红得快滴血的耳朵。
咦?他这是,害羞了?
“今晚我想吃鳗肉茶泡饭。”她心里有了底,便得寸进尺试探着问道。
“不许点菜,有得吃是你的荣幸。”他往前快走了几步,倏地又顿住,别扭地吩咐道。
“…鳗鱼自己去抓。”
“好耶!”
“总觉得,从之前,你对我和对其他人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呢。”她跟在他身后,背着手心情很好。
“你不会以为那次你我意识相连,我什么都没察觉到?我像是和你一样愚笨迟钝的凡人吗?”流浪者板着脸向前走,没停住脚步。
“那意识相连之前呢?你好像也特别在意我的一举一动,明明就没见过几次面。”
“你问题太多了。”
“我后悔了。”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后悔什么?”少年扶着斗笠猛地回头瞪着她,狠戾却透着几分色厉内荏的表情令她心头一滞。
像只弓背竖毛飞机耳的流浪猫,如果此刻她说错了什么,他就会一辈子再也不出现在她身边。
“后悔没有…”她凑到他耳边,“把当时你的样子录下来。”
“你…!”流浪者刚想开口,脸颊却被贴近过来的旅行者飞快地舔了一下,他面色骤然绯红,沉着脸压低声音斥道:“不像样…!”这是净善宫,又不是壶里。
“脸颊,”她的手指指了指,“刚才为我挡那一下,划伤了吧。”
“这种小伤……”他低头,手指无意识地蹭过那处伤痕,“大惊小怪。”
“不是要吃茶泡饭,还不快点走。”
逆光的方向,不再流浪的流浪者侧身而立,朝她颇不耐烦地伸出一只手。
“马上!”
吃完了?吃完了就洗碗去,难道还指望做饭的人把碗也洗了?你可真是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