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将压在背后的头发拨到身前,等飞机停稳,她重新打开遮光板,接着又冒出一个念头。
她和十一,是否能在这片土地上再次碰面。
可十一如今是什么样子,在做什么,她一概不知,又如何估得了碰面的概率。
当年的自然卷已被拉直,黑发随着她拖箱前行而缓慢曳动,漂亮得堪比绸缎。
在箱轮微弱的滚动声中,沈霏微听到包里手机在响,在拿起接听后,兴致缺缺地告知:晚宴?忘记这回事了,我刚落地,很累。
手机那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非得让沈霏微露面不可。
沈霏微无可奈何,打着哈欠说:如果我闹铃会响,那就一定到场。
当天夜里,沈霏微醒了,却不是被闹铃叫醒的,而是因为那姓费的,给她打了不止十个电话。
第章
这次艾普丽晚宴的东家正是费茕声,费茕声为此筹备了很久,曾与沈霏微商讨过多套方案。
沈霏微作为晚宴的真正策划人,又是公司的二把手,不去其实挺不合适。
说起来,费茕声是典型的创业体验生活,费家家大业大她不继承,偏要到y国创设自己的品牌。
而将公司总部转至这边,确切来说,是她尝试扩大市场的第一步。
沈霏微便是在y国得幸与费茕声熟识的,两人的情谊,脱不开费茕声起初时单方面的拉拢迎合。
倒不是沈霏微故作傲慢,只是春岗的结束,没能将烙在她身上的习惯也一并带走,她惯常对人防备。
不着痕迹地,风轻云淡地防备着。
那时费茕声便已是自来熟的性子,极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在经沈霏微小施援手后,当即上前攀谈。
才聊两句,她就不由得发出相见恨晚的感慨,硬生生打乱了沈霏微提防的步调。
当天要不是沈霏微教她牌桌上的规则,又在旁指点了几下,她怕是早就输得汗流浃背了。
费茕声如何也想不到,这被不少大公司竞相诚邀,还被人当成性子傲慢的高材生,竟大俗大雅两不落,给得出极完美的品牌战略方案,也能在牌桌上和众人游刃有余地对峙。
沈霏微似乎永远知道别人接下来会出什么牌,也知道如何在不损伤同桌利益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得最大好处。
所以旁人至多说她傲,心底下压根讨厌不起来。
而这么个人,竟然空无背景,却又能在豪奢繁华处从容走过,实属难得。
她不当任何人的陪衬,自有一番能令众人心悦诚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