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性子弱,好不容易平安生下一个孩子,即使不指望这孩子能有什么大出息,可也指望他出落的知礼乖巧,能够成为千重的倚靠。
丹妃性子冲动愚昧,言行粗鄙,且不说孩子跟着她会不会耳濡目染的满身市井气,只单看她的个性,她能护住千重所生的皇子吗?
听闻荣修仪所生的大皇子病弱,千重这一胎又十有八九是个皇子,一旦大皇子出事,届时二皇子就是顺理成章的长子,身份水涨船高,难免招人暗算。
与其信任丹妃,还不如指望兰昭媛强些。
千重孕中情绪时常反复,夜间有时会暗自垂泪,她身为其母,怎能不知道女儿的辛苦和心事。
可正因知道,才更想她以后的路能走得顺些,再顺些。
柳夫人心思沉重,不知该如何向陛下请求,干脆默着声不再说话,丹妃却浑然不知旁人怎么想,一味沉浸在和柳贵人的交谈中。
不过许久,侯在殿外的芷仪和林威见着一人急匆匆过来,几句过后,脸色双双一变。
他们相视一眼,自知不能耽搁禀告此事,只好一道去了屋内。
房门被拉开,沈璋寒觑了一眼外头,淡声:“出什么事了?”
好端端的,若不是有急事,林威和芷仪这样稳重的人绝不会在这时候打扰。
林威躬身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钱常在身边的宫人慌慌张张来报皇后娘娘,说钱常在想不开,站在太液池边险些跳下去,这会儿哭晕过去了。”
皇后蹙眉问:“钱常在?本宫不是允她告假好好休养吗?怎会一时想不开要去投湖。”
芷仪看了一眼丹妃,斟酌着说道:“娘娘,钱常在是因为被……掌掴才告假休息的,方才哭着来报信的宫女说钱常在伤势恢复的十分不好,一时想不开,这才险些掉入太液池里。”
丹妃一听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怎会如此娇气了?本宫不过是掌掴了她二十,又不打了她二十大板!”
说罢,她才突然意识到屋内的人都在看她,声音也不禁小了下去:“太医署的太医治了这么多天,怎么也该养好了才是……”
皇后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钱常在这会儿如何了?”
芷仪福身道:“听回话的小宫女说当时就请了太医过去,这会儿想来太医已经赶到了。”
姜雪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丹妃,心道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怎么就那么巧,柳夫人入宫前一日丹妃掌掴了钱常在。又这么巧,陛下在柳贵人这时钱常在就想不开要跳太液池?
此时,沈璋寒瞧了一眼满脸惊骇的柳夫人,淡淡道:“嫔妃自戕是大罪,钱常在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时想不开?”
“派人将她带过来,若有不平,朕自会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