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恼火地把刀尖往前送,瞬间扎破几层衣裳,血丝渗出衣襟。雁二郎赶紧抬高双手,表示无意挣扎反抗。
“今天我的话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我要走了,你叫外头所有人都退出去。”
“不要我送你出门去?”
应小满一怔。她已经记住了来路,打算原路返回,从偏远小院里飞爪攀出去……
心里比较片刻,果断拒绝。
“不用你送,我自己出去就好。好了,现在可以高声喊了。”
雁二郎于黑暗里笑睨她一眼,果然抬高嗓音,喝令外头看守的所有人退下。
应小满很满意地收起薄刀。
“我走了。只要你老实不声张,以后我不会再来寻你。对了,你家里西边有处荒僻带锁的院子,里头锁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那个应该才是你继母替你抢来的。等我走后,记得把人放了。”
夜风吹过庭院,漆黑耳房里木门一声轻响,月色下映出一道轻烟似的身影,瞬间闪出门去。
雁二郎点起蜡烛,低头打量自己戳出洞的心口衣襟。
一不挟持他离开,二不堵嘴防止喊人,三不试图灭口。临走前还好声好气叮嘱他把荒院里的姑娘放了。
这位应小娘子……持刀入室威胁人的事,头一次做?
把衣襟袍子戳出的洞随意掩上,雁
二郎盘膝坐在床上,回想片刻今晚被入室威胁的场面,头一句威胁话凶巴巴地说“我搬家了”,登时肩头细微颤抖,笑得止不住。
他喃喃自语,“之前误会了,这位分明就是只小白兔。嘶……拿刀捅人还挺狠。”
“有句话我可没骗你,应小娘子。京城真的不大。找个人没那么难。”
——
唰地一声轻响,飞爪再次搭上墙头。
又一声轻响,飞爪收起。
应小满从墙头跳下,把飞爪小心地收回牛皮囊中,挂回腰间,掸了掸身上的灰土,高高兴兴回家去。
爹爹说得没错。在身后穷追不舍的,或许只是装凶的狗崽子。
雁二郎表面跋扈,内里乖得很。
说一句他应一句。
身后威胁除去,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筹划报复仇家的事了。
七郎于五日后的深夜悄然回返七举人巷。
幽静夜色里,他轻声询问尽责守门的两个汉子,“最近应家诸事安稳?可有人登门闹事?”
两名汉子神色纠结,“最近应家一切都好。无人登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