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衙内,莫三郎。”应小满不在意地答,掂了掂羊腿分量,“头次切五斤肉分量,略多了。等着。”
在众豪奴震惊的眼神里,弯腰取出一柄柳叶薄刀,嫣红嘴唇叼住雪亮薄刃,把刚才斩下的半截羊腿横放,打量一眼经络走向。纤长指尖按住赤红筋肉,刀尖往下利落地一划一剜。
一整块羊肉连筋切下,应小满掂了掂羊腿,满意地说,“五斤分量整。”
她弯腰又从铺子下方取出一根发带,把额前碎发拢扎起。手执柳叶薄刃,把整只羊腿往砧板当中拨了拨,一只手按住羊腿,眼神锐利起来。
笃笃笃,雪白刀身在众人眼前晃出了虚影。刀光如匹练,剁肉声不绝于耳,简直连在了一处。
几息过去。
在众豪奴震惊转为惊骇的眼神里,一整条羊腿去皮,剜肉,拨筋,去骨,羊腿肉切成大小相等的肉块,整整齐齐摞好,顷刻之间,只剩一根光秃秃的雪白羊腿骨搁在砧板上。
“嘶……”众人齐声倒吸凉气。
艳如桃李的小娘子,下手如此干脆狠辣!
透过面前剐得干干净净的羊腿骨,众人仿佛看到自己的腿骨……
拿五个油纸包起五斤羊肉,应小满挨个掂了掂分量,把不剩一点筋肉的雪白羊骨递向莫三郎,“买三斤肉送一根羊腿骨。大骨头要不要带走?”
莫三郎人已经傻了。
小娘子竟然早知他的身份!明知他是兵部莫侍郎之子,却丝毫不生畏惧,反倒当着他的面把一整根羊腿剐成白骨头。
什么意思?威吓的意思!
如此凶悍的小娘子,若提刀摸上门来——
无福消受美人恩!
莫三郎脸色发白,掉头就走。
身后的众豪奴也纷纷掉头想走,应小满不干了。
斩骨刀往砧板上一扔,咚地巨响,刀锋扎入木板三寸:
“给钱呐!”
羊肉里最为贵价的羊腿肉,一口气卖出五斤,买家还不要羊腿骨。
应小满心情大好,往阿织嘴巴里塞一块麦芽糖,筛选一块好卖相的羊肋排高挂在铁钩子上,把笔直扎进砧板的斩骨刀费劲地拔出擦了擦,冲远远围观的众乡邻主顾们笑了下,热情招呼:
“新鲜上好的羊肋排,一百一十文一斤,童叟无欺,先到先得,卖完为止~!”
一刀卖给老主顾半斤肋排,再细细地切三两肉臊子卖给新来的主顾。轮到第三个时,耳边响起熟悉的清润嗓音,
“两斤肉。”
应小满手里的刀一顿,闻声抬头。
站在肉铺子面前第一个,穿一身天水碧色襕袍,冲她微笑着的高个郎君,岂不正是几日未见的晏七郎!
店里张望的阿织已经直扑过来,“七哥~”
七郎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