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暖知晓桂婶绝不会一幅绣品只拿一文钱跑腿费,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胃口,一幅绣品拿了她十几文,差不多三成。这半年来几百文,加上其他的婶子,一年到头没少挣,那两条腿还真是金腿。
此时旁边的柜台响起一个少妇声音,“这把绣扇一百五十文?”
高暖望过去,绣扇的图样普通,绣工并不比她的好。这样的绣扇尚且能卖一百五十文,自己的绣品做成绣扇,价格只高不低。将绣品制成绣扇也并不费多大人工物料,这里面的利润太可观。
她目光扫了眼四周,铺子里并没有几把绣扇在卖,看式样绣工,更像是挑剩下的。马上三伏天,这可是紧要的东西。乡下绣娘如今都忙着田里,没那么多绣品供应,可想快断供了。
“大叔,我们都这么熟了,这么热的天我们姐弟跑来一趟不容易,您就当请我们喝口茶了,七百文收了吧。”高暖道。
老伙计笑呵呵道:“高姑娘,你可真为难我了,你这价铺子就没利可挣了。”
“怎么会呢?”她目光故意朝旁边少妇手中绣扇看去。
老伙计明白她意思,面前姑娘的绣品做成绣扇利润确实可观。即便七百文,利润也很大。他如今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堂堂状元郎的姑娘来卖自己的绣品,旁边跟着还是状元郎的长子,自己让利就当交好了,总不会错。
他为难口气道:“行吧!就七百文,小老儿就当请二位喝凉茶了。”
揣着钱出门,日头更高,没走几步就一身汗,见到街边铺子有卖冰酪的,姐弟二人想到家里的幼弟。他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这种稀罕东西,可这个买了带回去早就化成水了。心想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将幼弟带进城。
他们走到另一条街找了个面馆,吃了两碗素面。去布庄买了一块绢布,又去杂货铺卖了些针线,此时已经午后,姐弟二人不便多逗留,出城去。在城门口见到有卖山楂糕的,买了几块回去给幼弟尝尝。上次幼弟吃完糖葫芦就说好吃,山楂糕想来也是喜欢的。
出西城门没多远,迎面驶来一架马车,两人朝路边让了让,马车疾驰而过,车中传来呼唤:“暖妹妹。”
高暖回头,马车继续奔驰,没有任何停下来迹象,车窗也没任何异样。
她顿了一顿,望向身边的高昭。高昭点头,“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唤大姐。”
高暖再次望去,马车已经驶到城门口,并非是高家的马车,看着陌生,也不像是自己几位手帕交家的马车。如果是她们,至少会停下马车打招呼。
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追寻此事,道了句:“许是听错了。”继续朝前赶路。
姐弟二人回到家,太阳将落山,幼弟正帮四奶奶家抱麦子,热得小脸红扑扑,却笑得很开心。高暖叫过他和苗娃,让他们净手,给他们每人一块山楂糕。两个小子坐在院门边石头上边吃边吹风歇息。
高暖又拿了两块给四奶奶的两个孙女,两个孩子大些不愿意要,高暖硬塞给她们,两个孩子也吃得高兴。
四奶奶瞧见道了句:“这不便宜呢,破费了,你们自己吃就是了。”
“这怎么能是破费,又不是给旁人家的弟弟妹妹。”
这话听着舒心,四奶奶没再说什么,对她夸旸儿今天乖巧懂事,还教苗娃背《三字经》,像个小夫子。
农忙还有段时间,高暖攒了几幅还是自己拿去张家绣铺卖,虽然来回费不少脚力,但这季节一幅能够多赚近一倍钱,还是值得的。桂婶忙着农田,起早贪黑,也没注意到她这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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