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检查她脸上表情,沉默片刻说:“你看起来状态不对。”
她低头,盯着面碗底部的一层残汤。
一直被压制的如影随形的窒息感重新占据感官,仿佛海藻缠上脸庞,掩住鼻口。
她拉长呼吸,悠长地吸气,直到肺部被空气充满;再绵长地呼气,似乎要将所有废气挤出身体。大脑在这过程中微微缺氧,头皮产生晕眩般的麻意,
裴周注意到她偷偷深呼吸的动作,语气沉着:“你知道去了我家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有不舒服,可以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他身体侧向她,只看到她的长发像舞台的幕布那样挡住她的脸。
“你说……你说你为了那幅画特意布置了一个房间。”她突兀出声,打断他。
“那个房间长什么样。”长发滑落,她脸庞微仰,跟他对视。
他从她眼中看出某种一往无前的执拗。
“很大,很宽敞,窗帘紧闭。”
“一个采光不足的大房间,然后呢。”
“采光不足,你真聪明,不只采光不足,它的壁纸也是暗色的。”低沉声音缓缓描述,引导她想象出房间的样子。
“还有呢。”她追问,呼吸变得平稳。
“还有黑乎乎的柜子,黑乎乎的沙发。”
“一个暗色调的房间,感觉阴森森的,但跟我的画很配。”她目光不离开他的眼睛一毫米,继续追问,“为什么会有柜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没有像先前那样她一问就回答,而是沉默片刻,然后降低音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里面装了为你准备的玩具。”
“所以这是你布置的玩具室吗?”
“可以这么说,但叫游戏室更准确。”
男人低沉音质像暖风吹进她耳蜗,她也放缓语速:“你准备的都是些什么玩具?”
“一些绳子,和一些跟我手掌类似的东西。”他抬手摸上她白嫩小脸。
她侧过头,脸颊亲昵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那么,今晚,我能去你的游戏室玩一玩吗?”
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依靠着他手心,裴周说:
“当然,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