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禾弯腰将沙发收拾了下,面朝着墙壁站了会儿,迟疑回头:“要休息吗?”
闻声,贺境时撩起眼皮,闷闷地嗯了声。
注意到他情绪低迷,宋宜禾挠了挠头,忍不住去回想,总不能是自己那反应伤害到贺境时那颗脆弱的自尊心了吧。
思及此,她的心里倏然涌起淡淡不安。
思索两秒,宋宜禾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于是走到门口关了灯,走到床边,想着先让贺境时睡下,可谁知刚伸手,胳膊被抓住。
她这次倒没太大反应:“怎么了?”
贺境时半仰着头,顶端那颗纽扣解开,露出微微泛着红的锁骨与皮肤。微微倾身,端详了她片刻,低声问:“生气了吗?”
宋宜禾摇摇头。
看他这样,心中那丝惴惴倒是松了几分。
她迟疑着回握住贺境时的指尖:“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没生气。”
贺境时的眼神仍然放在她身上,极其直白地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口是心非的证据。
被这眼神看得实在煎熬。
宋宜禾回视过去,面色如常地开口:“躺下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但贺境时没松开她:“一起吧。”
宋宜禾一怔:“什么?”
“床很大,我想和你一起睡。”贺境时看着她的眼,“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
不明白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从哪儿来,但联想到他眼下微妙的试探,总觉得在这事上,贺境时的反应比她还要大得多。
宋宜禾想告诉他这真的没什么。
但贺境时又说:“还是你真在生气?”
宋宜禾:“……”
虽然她的性格始终是温温吞吞的,但激将法也不是真的毫无用处。
正想反驳他。
宋宜禾转眼对上贺境时的脸,眉心蹙着,一向总是似笑非笑的那双眼睛,此时背着身后柔光,隐匿在微微耷落的睫毛阴影下。
像真的在为刚才的行径而感到抱歉。
已经太多次了,宋宜禾一直不懂贺境时为什么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在他自认为她不开心的那个范畴里,执着的想得到一份答案。
双目相对,她心口忽然就软了。
那种酸涩感好比幼年时期在校门口等待一个归属,可每每都无法得偿所愿。
可宋宜禾不想看到他这样。
藏在隐晦深处的情动撩拨着理智,不清楚是因他的眼神,还是在明白情意后的连环效应。她抿了抿唇,吻上了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