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惠乜眼冷冷一扫,喝道:“都别出声,由他想!”他也算是这一代宗室子弟中仅有地几个有真才实学、而且是非一般的真才实学的人了,发作起来,不怒自威,一边嚷嚷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几人一时噤若寒蝉。
赵宗惠一脸自傲神色,信心满满,好整以暇的望着庞昱,他生平酷爱吟诗作对,认定京中才子除了一个欧阳修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认准了不要说在这里,就是给他回去想,区区一介家丁想上整三年,也别想对得上来。
不过很可惜,在欧阳修眼里,四哥的才学是足以和他比肩的。
赵宗惠吟联之时,四哥刚刚倒了一杯茶。
此时,茶尚温,四哥已经笑了。
“我的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秦习楼船;汉标铁柱;晋挥玉斧;唐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赵宗惠傻了。程颢、程颐也傻了,全场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欧阳修笑,叹服地笑——
关羽温酒斩华雄,四哥热茶踩郡王,高,实在是高!
赵宗惠上联写景。描绘了滇池美不胜收的湖光山色,庞四的下联则是抒情,以优美的语句抒发了对云南“数千年往事”的无限感慨,情景交融,层次分明,对仗工整,字句洗炼,气魄宏大,意境高远。怎一个“妙”字可言!
猥琐的任黄端着杯茶放在唇边不动,茶杯后地眼睛微微透出精光,看着庞昱卓立的侧影缓缓的缓缓地缓缓的点头。
赵宗惠脸色非常难看。有点像是一个辛勤劳作的男人,在外边累了一天满头大汗地回家,却看见自己老婆被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按在床上强行
对,就是这种被的感觉。
他的才学被四哥很无耻的了!
“哈哈哈!时隔一年,王爷这副绝对终于有了下联,实乃人家文坛幸事,文坛兴事啊。”欧阳修不失时机的站起来打圆场,虽然他心里一百个赞同庞昱踩死这帮自恃才学、其实有辱斯文地混蛋,可是今天毕竟是来听琴地。不是诗词赛会对联会,你在绿绮轩里闹得太僵,不是明摆着不给南宫琴伊面子么。
所以,到这份上也就够了,收手吧。
庞昱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怎么说英雄所见略同呢!椅子一抽准备坐回去。
偏偏就有人不识抬举,欧阳修一说完接着喊道:“什么幸事,分明是这小家丁以前听人说过这对子,不然怎可能片晌便答上来。”
赵宗惠一听。像是绝望中看到了翻盘地曙光,本来煞白的一张脸立刻恢复了神采,不过他身为堂堂郡王,这时候是不能主动揪着一小家丁较真的,所以他没动,稍稍使个眼色,身边地一群狗腿子立刻出击了。
差点被气到吐血的吴浩胜、书生丁,还有连累老爹、都被四哥羞辱了程颢、程颐像疯子一样围住了庞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抨击。
“定是如此。不然王爷的绝对这短时间内怎有人对得上来!”
“安乐侯的手下嘛。和主子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什么事情做不出。”
“不要脸的人本公子见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遭。”
庞昱本来想收手的,当是积点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第一次就踩太死,以后谁还敢惹上门,不惹那岂非少了很多地乐趣!
但是既然丫不服气,手下一般狗腿子如此这般的损他,四哥没法再忍了。
首先,他用眼睛一扫,不用做作自然便杀意十足的凶光迸射出来,然后立刻吴浩胜、书生丁、程颢、程颐全闭嘴了,非常的整齐一致,尤其那个老爹是将军的吴浩胜直接吓得两腿一软,蹬蹬蹬往后直跌,全靠手快扶着桌子这才没摔倒。
庞昱微微一笑,直接对话赵宗惠:“王爷输的不服么?好,很好。”
赵宗惠心里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