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又干又凉的发面饼,宁雪滢走过去,站定在男人跟前,一步之外。
季懿行抬头,看着女子那张绝色的脸,慢慢伸出手握向她的腕子,却在触碰到的一瞬落了空。
宁雪滢向后退去,右手握在左肘上,“郎君自重。”
不
知她是否是在卫湛身边呆久了,身上多了点儿清雅出尘的气韵,拒人千里不足,百里有余。
“我弄丢了咱们之前往来的书信,雪滢妹妹可还存着?”
“抱歉,郎君说的话,妾身听不懂。”
“这个时候还要装傻避嫌吗?”季懿行笑了,面庞不再稚涩,有着饱经风霜的沧桑,“卫湛欺骗了你,你还要为他拒绝我?”
宁雪滢想说,即便与卫湛和离,她也不会再接受他,从出嫁至今,短短数月,物是人非,他们都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
“季三郎,悬崖勒马吧,你改变不了什么。”
天空不知何时晕染开一片灰蒙蒙的云雾,又淅淅沥沥掉落起雨点,拍打在船舱外,渐渐转成豆粒大的冰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季懿行攥紧床上仅有的布单子,黧黑粗粝的手比身上的肤色深了不少。他不傻,听得出宁雪滢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卫湛,可那语气像是在劝说迷途上的朋友,激不起他的怒火。
“我只有一个目的,让卫湛死。没有他,我不会与你错过。没有他,我不会失手被抓。没有他,我不会失去本该拥有的一切!”
他颓然仰倒在床上,痴痴的笑了,讷讷絮叨着。
宁雪滢窝在墙角,没接一句话。
五日后,清早。
一觉醒来,船舱外传来秦菱的骂声,愤怒而激动,“妈的,有船只追过来了!让兄弟们抄家伙准备接招!”
季懿行猛地坐起,推开船舱,被豆粒大的冰雹砸了脸。
薄雾之中,三艘大船顺风而来,是附近一带水师的帆船。
莫非是附近水师发现他们的行踪,前来追缉?
对方的船只装备豪华,水手训练有素,没一会儿的工夫就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季懿行所在的船只。
直对船头的那艘军船上,一人身穿甲胄,肩披玄黑斗篷,头戴兜鍪,手握长刀,仿若湍流中停在侧柏的鹤,展翅之际,鸣啭九霄。
秦菱认出那人,正是应该身在皇城的卫湛。
下属也认出来人,大惊道:“头儿,是卫湛!”
秦菱扭头看向季懿行,气急败坏地踢开船舱,拉出躲在墙角的宁雪滢,“妈的,这是一个陷阱!卫湛拿他女人为饵,引咱们现身!好生歹毒!”
头发被抓住,宁雪滢吃痛,被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