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年再次睁眼时,入目是一片白,脸颊一侧有风,被吹起的窗帘布一下一下刮着他脸。
他是生生被刮醒的。
清醒后,他第一时间眯着眼感受了一下,四肢还在,脑袋还能思考,没残没傻,老天爷对他不错。
窗帘还在拍打。
池岁年抬手把乱飞的布料怼回去,没怼动——准确的来说,他手就没抬起来,刚才怼窗帘的过程,全是他的设想幻觉。
手坏了?
他眉毛急跳着垂眸往下望。
正好对上陆知野将将清醒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布满红丝,眉心下意识地皱起,掌心裹着他的手。
怪不得刚才没抬起来,原来是被陆知野抓住了。
见他清醒,陆知野眉色一喜,“你醒了……”
“陆知野,你赶紧把这破窗帘拽走,烦死了。”池岁年开口就骂。
听见他能生龙活虎的说话,陆知野松了口气,抬手把他脸颊一侧的布料往桌上压了压。
瘙痒感顿时消失,池岁年满意了,但下一秒,他又顿住。
陆知野把窗帘往哪儿按来着?
桌上?
他惊讶地转头,看清楚后,脸色顿时一黑——这哪里是什么窗帘布,分明是桌上一束鲜花的飘带。
新鲜的百合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床头都是淡雅的香气。
陆知野怎么送这么丑的花。
明明知道他喜欢什么,非要送百合,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下巴上握上来一只手,把他的脸转正,陆知野站在床边俯视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池岁年脸蛋被握得挤出两个肉包,不舒服地晃了晃,“松手,谁让你碰我了?”
还握他手,胆子真大。
要不是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就起来,给陆知野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