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商告诉我,买回来的鲜花要醒。”
污言秽语在舌尖震颤,眼眸如礁石下流淌的澄澈海水,诵出一首淫调浪曲。
楚毓默然地凝视着他,眼睛黑水晶似地沉郁而又阴森。
“只可惜,最先摘下这株花的alpha竟不是我。”缪沂春又拖长了尾调,声音像融化的焦糖一样黏牙:“身上的痕迹这样重,一定很不舒服吧?”
她目光含着怜悯道:“缪总言重了,我是beta,alpha留下再多的痕迹也对我造不成影响。”
“你对我好狠呐,楚毓……”
缪沂春呼唤着她的名字,像是一种永恒的命令,引导她走向已经设下的陷阱。
“这些痕迹会在不久之后消失,alpha会忘掉曾经跟一位beta有过鱼水之欢,转头追寻下一个刺激。”
哪怕会有痛苦、羞耻和恐惧,对她来说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日子,痛苦教会了她看透世事的能力,那些灰心丧气、寸步难行,过了一夜便完全消散了。
只剩下‘不在乎’——这是遗忘痛苦的代价。
“我没有忘记。”缪沂春凝视着她,似乎在沉思。
半晌,他才微微倾头,状似无奈地笑道:“‘永远都是独处不群的玫瑰,永远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柏拉图式的初绽之花……’”
玫瑰。办公室里到处都是玫瑰的痕迹。
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瑰花束,淡淡的玫瑰熏香在空气中轻飏,他淡色的嘴唇像初开的玫瑰。
她被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衬衫领口解开两颗。
男人闲哉万分地从花瓶里择出一朵含苞玫瑰,插进她的双乳之间。
根茎已经削净了倒刺,却还是将皮肤弄得痒痒的。
“能接吻吗?”
男人的声音又温柔又体贴,她仿佛是泡在一泓春泉当中,身子骨酥酥麻麻的。
楚毓摇了摇头,她无心与缪沂春谈情说爱。
以沉默锯开仇恨的门槛,她纵然对跟陌生人做爱看得很淡,却不喜欢被人威胁给予身体。
她往后退开一些距离,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黄铜小雕像。
仿造的是着名雕塑拉孔奥,海蛇正在绞杀他和他的儿子。只不过,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将他变成了女人。
四肢海蛇纠缠,女人高高昂起头,摆出扭曲的姿势。
两个男人匍匐在两边,一人抓着一只女人的脚踝,试图挣脱海蛇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