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之内,被透明塑料缠绕的厉景朝闭着眼睛。
祝清柠的目之所及处,全是干涸的血迹。
“嘉苒……”他目眦欲裂,嗫嚅着唇。
他甚至不敢伸手碰碰她。
除了咽喉处的刀伤,厉景朝仿佛只是在衣柜里睡着了。
祝清柠有些不知所措,他颤抖着指尖,终于撕开厉景朝脸上的塑料。
这是僵硬的、冰冷的,不会再对他笑、对他哭的厉景朝。
“嘉苒,没事的,我们去医院。”祝清柠艰难地抱起厉景朝。
随后跟进来的司机被眼前这幕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天,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彻太平山顶。
“今日有特大暴雨,提醒外出市民记得带伞,注意防范……”
医院的小电视里插播了一条天气预报。
窗外的天已经不知不觉阴云密布,春风都停滞了。
祝清柠坐在太平间外的长椅上,一动不动。
“沈先生,媒体说嘉苒出事了,是乱报导对不对?”
匆匆赶到的张禾苍白着脸,即便站到阴森冰冷的太平间门口,她也不愿意相信。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嘉苒在哪里抢救?厉景朝人呢?”9
她推了祝清柠一把,眼眶通红。
“她在里面。”祝清柠面无表情,干涩的唇吐出毫无起伏的四个字。
张禾猛地转头,她看向敞着门的太平间。
双腿好似被灌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张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平间里的。
面前被白布蒙着的人真的会是嘉苒吗?嘉苒怎么会死呢?
她木然地抬手,掀起白布一角。
毫无血色的、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