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炎是在几天后的一个滂沱雨夜,回到回春堂。
后院的门刚一打开,皇甫炎就直接栽倒在地,浑身瘫软,后面跟着一个少年,一脸惶然。皇甫松心里一沉,急忙抱起皇甫炎,但见皇甫炎面无血色,全身湿透,长袍上血迹斑斑,背后赫然插着一柄短刀,刀身尽没,鲜血板凝成黑污,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望着皇甫炎背上的短刀,皇甫松面色凝重,不敢妄动。皇甫冰神情紧张,两个徒弟也是一脸茫然,不敢出声。
“炎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皇甫松一脸焦急。
服下一碗热姜汤,皇甫炎有了些气力,面对父亲的疑问,皇甫炎欲言又止,低头半晌,还是道出始末。
皇甫炎三日前离京回家省亲,一人一马,路途顺利,于今天黄昏时分,进入青风县地界。正值天空乌云密布,皇甫炎快马扬鞭,却见前面人声嘈杂,刀光剑影。
皇甫炎驱马上前,看见五个蒙面男子骑在马上,手执刀剑,围着一驾马车,空地上站着一老一少。老者长袍染血,发须尽白,在竭力用身L护住少年,少年束冠锦袍,瑟瑟发抖。
见状,皇甫炎心惊胆战,欲避已迟。
一个看似为头的,眼角上有疤痕的蒙面男子,用长剑遥指皇甫炎,眼神冰冷,叱道,
“滚!不然死。”
皇甫炎一惊,正欲勒马回转。老者看见皇甫炎,瞳孔放大,如漂浮大海看见一根稻草。
老者猛然发力,振臂托起少年,抛向皇甫炎,大喊,
”公子,拜托了,救救他。”
少年被老人大力一推,身L斜飞,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马背上,落在皇甫炎怀里。
皇甫炎一愣,抱紧少年,夹马急驱。
几个蒙面人见此变故,面色大变,纵马急追。老人手腕一扬,一把铁蒺藜泼雨般散出,锥入众马下腹,骏马负痛,前蹄突然上提,“咴咴
”哀鸣,原地打圈旋转,裹足不前。
疤痕蒙面人立于马上,眼露凶光,杀心陡生,扬手一挥,一匹短练凛光破空,百米之遥,一瞬即至,深深扎进皇甫炎的后背,皇甫炎一阵剧痛,持缰不稳,险些跌落。皇甫炎咬舌定神,低头伏身,从袖中掏出小刀划过马背,骏马受伤狂奔。
疤痕蒙面人面露惊异,转头狠盯老者,径直从马上一跃腾空,袭杀而来。
一股雄浑劲风扑面,老者心道不妙,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稍慰。
老者死意已决,不避不躲,双掌推出,“砰”一声闷响,老者倒飞仆地,口角渗血,他抽搐挣扎,望着夜空微笑,眼角含泪,喃喃道,
“殿下,恕老奴无能,保护不了小王爷。老奴先走一步,殿下保重。”
没等老者说完,全身力气流失,头一歪,气绝而亡。
疤痕蒙面人扫了一眼,回身上马,一群人朝着皇甫炎离开的方向追去。
皇甫炎一路狂奔,头上电闪雷鸣,雨点如豆。不多时,皇甫炎驰入青风县大街,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皇甫炎心惊,在经过一个岔路口,狠命抱住少年滚落,骏马继续前奔。皇甫炎忍痛拉着少年,趁黑躲在路口民房后。
一会,几个蒙面人驱马冲过路口。暴雨如注,皇甫炎忍痛拉着少年,离开路口,凭着记忆,沿石阶下到青风河畔,从河边的一条小路深一脚浅一脚摸到回春堂后门。
皇甫松听完,表情凝重。他看着少年公子,少年公子面色悲伤,低头不语。
蒙面人的目标是少年公子,发现扑空,十有八九会返回搜捕。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了,短刀一经拔出,就必须清创止血,此时街面上已隐约传来喧闹声,马蹄,还有人声叫喊。
皇甫炎强忍疼痛,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