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中难免透出几分得意。
“哇——”
异国风情的前奏并不漫长,五人的惊呼中,留声机里已传来了柔美的女声:“婉婉的池水之上,“泠泠落下了南方的月亮;“远远的丛山之上,“早早现出了第一缕曦阳!”(注)“这不是那首叫《胡安妮塔》的曲子吗?最近可流行了。”
一边说着,金伯莉直起身子,让原本半倚半靠在她身上的奥利维娅差点翻倒。恶狠狠地捏了下她带着小小雀斑的脸蛋,身材高挑的金发少女略显兴奋地补充:“对对对,我上次去梅高欧丝家里听克里斯蒂娜阿姨唱过。她好像很喜欢这首歌呢!
“听她说,虽然听起来像是一首费内波特风格的爱情歌曲,《胡安妮塔》其实是一位迪西女音乐家的作品哦。”
“嗯,学校里的老师也教过——“你幽暗的眼眸中央永远洋溢着温暖的光芒“羞涩又纤柔的模样诉说着爱与临别的感伤”
伴随着伊蒂丝轻声的哼唱,如水的旋律继续从镀银的音筒中倾洒而下:“妮塔!胡安妮塔!
“你说我们的分离是否应当!
“妮塔!胡安妮塔!
“把你的身体倚在我的胸膛。”
副歌开始时,女孩们已经开始齐声合唱。似乎是不小心把“胸膛”唱成了“心房”,奥利维娅被金伯莉窃笑着用肩膀重重一拱,引起了前者的一阵还击,却差点撞到了另一边正低着脑袋看脚尖的康妮,然后——不出所料地——又波及到了围观中的伊蒂丝和黛安。嬉戏打闹中,因男士在场产生的些许拘谨气氛消散得干干净净。
带着莫名的笑意,兰尔乌斯抿了一小口手中的气泡酒,等待《胡安妮塔》第二段主歌的开始。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两个声音同时吟唱着不同的词句:“指尖于幽谷徜徉(当你坠入了梦乡)“月光映在你潮红的脸庞(今夜的月色又一次流淌),“然而任溪水流淌(然而高照的晨光)“花隙内却感到愈发空旷(证明这场睡梦虚无空荡)。”
“咦?和我印象里好像不太一样?”伊蒂丝首先发现了不同。
“大概是为唱片专门录制的特别版本,有些差别也很正常吧。”
黛安歪着脑袋,似是在努力记忆着歌词的内容,边顺口回答了她的疑惑。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她们竟都没有注意到曲中所蕴含的、那不加掩饰的情色暗示。
“寂寞的你难道不想(温柔的你难道不想)“亲吻那炽热跳动的肉棒(为你那孤身的情人叹惘)?
“你的欲求早已明朗(你的芳心或已明朗)“何必自缚于贞洁的牢房(尽皆付于那虔诚的过往)?
“妮塔!胡安妮塔!
“请允许我流连于你的睡床(请允许我驻留在你的身旁)!
“妮塔!胡安妮塔!
“成为只属于我的淫荡新娘(成为只属于我的美丽新娘)。”
一曲终了,不知不觉地,女孩们的神色变得恍惚,仿佛仍沉浸于一场无法醒来的桃色幻梦。
“咳咳!”
看到一切都在如自己预想般发展,兰尔乌斯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嘲讽。清了清喉咙,唤回了她们的思绪,见到五人一齐向他看来,男人举起一叠扑克牌:“好了好了,光听歌也会无聊的,不如玩会抽牌游戏?总共六个人,我们可以玩五张的。”
“啊!我……我不玩扑克的。”康妮犹犹豫豫地开口,随即又小声而快速地补充,“但是我可以帮忙发牌……”
“她家里管得比较严,和赌博有关的东西都不许碰的。”黛安帮着解释了一句。
“对了,规则是什么?”
“最简单的。每人五张牌,二十个筹码,两轮加注。”兰尔乌斯从桌上的玻璃罐里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硬糖,“用这个计分。换牌不限数量,两张鬼牌可以当成任何花色点数,但不能和已有的手牌重复。最后谁的筹码最多就算赢家,怎么样?”
“嗯嗯,快开始吧!康妮,麻烦你了”金伯莉早就跃跃欲试。
一边翻看自己的底牌,轮流下注,女孩们好奇地与男人闲聊起来:“……既然买了别墅,兰尔乌斯先生是打算以后在这里常住吗?”
“嗯,以后夏天的时候可以来廷根避暑,也方便见梅高欧丝的家人。两个,有人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