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面孔俊美无暇,额心的翡翠石映着两丸漆黑的眼眸,却显得格外淡漠疏离。
目光一扫,萧闻璟缓缓开口。
嗓音清润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态度,轻声道明了自己的态度:“抱歉,孤近来琐事繁忙,诸位小姐若是爱花,尽可把花园里心仪的花带回去欣赏,也不算辜负了春光美意。”
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明白。
太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把花带回去欣赏,就不要再来东宫打扰他清净了。
“奏章。”萧闻璟吩咐谨言,转了身就往里面走,是片刻也没有耽搁,更没有流连,就好像对他而言,既看不见春光也领会不了美意。
谨言朝那几个抢了奏章的贵女伸出手,赔着笑一一收了回来,转身就跟在萧闻璟身后,拿进了书房。
留在外头的慎行趁机对着还在发蒙的贵女们一扬手,“小姐们,请吧。”
这大概就是撞到了南墙,才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太子对她们全然无意,只能扫兴而归。
谨言把怀里奏章放在书案上,就回头找起阮灵萱。
可是一眼扫过去,没有见到人影,奇道:“阮姑娘这就回去了?”
“嗯。”萧闻璟抽了最上面的一本奏章,情绪不高。
这让谨言十分诧异,以往阮灵萱来,萧闻璟都会心情大好,怎么今天好像非但没有好,还更低落了。
“殿下,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萧闻璟目光落下,奏章上那些墨点在眼前伸缩扭动,最后变成了他梦境里的那一张纸。
一封与君书,一封诀别信。
萧闻璟眉心深蹙,缓缓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一个梦?”谨言不明白,一个梦怎么会让一向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
萧闻璟把手里的奏章合上,忽然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谨言,若你有心爱之人,可会愿意为他去死?”
谨言犹豫了一下,搔了搔脑袋,诚实道:“这可不好说……殿下也知道我这个性子,除了跟着殿下之外,对别的事、别的人也不敢兴趣……”
“若是,阮灵萱呢?”
“嗐,那她肯定会,她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的!”这次谨言就没有半点犹豫,“……不过,殿下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萧闻璟垂眸不答。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只怕没有几人会把梦和现实联系起来,梦就是梦,合该就是一种虚无之物。可这几年来,接连几十个梦居然为他断断续续,串起了一件事,包含了起因、经过和……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