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七娘却以为他是在担心这样大批的收酒,会耽搁了他手中应付买卖的银钱。
因此,贺七娘忙是补充道。
“李掌柜您放心,我知道我这样会给您添麻烦。来时我就想好了,这新酒,我本来是打算按一千八百钱一斛的,如今我就按一千五百钱算与您。”
“至于我家中那些,我都会按照往常的价格,各降三百钱一斛算与您。”
“若您觉得不合适,可以告诉我一个您觉得合适的价,我都可以的!”
迎上李掌柜望来的眼神,贺七娘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揉了揉鼻头,喃喃道。
“只是我这一趟去的远,用钱的地方只怕也多。但是家中,实在是。。。。。。”
作为一直同贺家打交道的掌柜,李掌柜自是知道,那许家后生念书的银钱,大多都是贺家父女供给的。
因而,便也猜到了贺七娘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长叹一口气,李掌柜摆了摆手,捋了捋胡子,一边吩咐帮工搬酒,一边同贺七娘语重心长道。
“你这小女娘一贯都有主意,我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了。只一条,出门在外,务必保重己身,寻你阿耶都是次要,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知道吗?”
“你个半大的小女娘,从那浑身泥的搬了酒到我这来,长到如今,我便是仗着以往同你阿耶的交情,也是当得你一声阿叔的。”
“你要去寻你阿耶,我拦不得你,但你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
看着贺七娘骤然泛红的眼圈,李掌柜别开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又是一声长叹。
再转头,面上已是他一贯招呼买卖的笑。
“我这酒肆的客人们嘴都刁,只爱你贺家酿的酒。所以呐,你这贺家顶梁的小女娘,可一定得在我这酒卖完之前回来。不然,我这招牌到时只怕都要被拆咯。”
“至于价格,阿叔不占你个小女娘的便宜,我们全按往常的价格算。”
“然后你这回去准备的功夫,阿叔去给你寻一队往陇右道去的,靠得住的行商。你到时啊,跟着他们一块去。”
见李掌柜不待她应,已是风风火火地去安排。
贺七娘吸吸鼻子,揉一把身旁的毛驴脑袋,轻声低语。
“嗯!”
“会回的!”
“这一次,七娘无论如何,都会回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