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方砚清倒吸了凉气的动静令贺七娘回神,她轻触的动作顿住,忙将头偏了些,去寻他的眉眼。
“很疼吗?是这样稍稍一碰,就疼得厉害吗?”
贺七娘着急地问着。
身旁的方砚清却是将握着药酒瓶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别过头,不来看她。
“没,不是很疼,只是,有些不习惯。”
“啊?”
一时呆怔,贺七娘都没能明白方砚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在收回视线的途中,无意扫到他微红的耳根时,哄地一下,给自己给闹出个面红耳热来。
前世明也是知晓人事过的,如今这样,她哪里还能不明白,方砚清到底在不习惯什么。
扭过头去清了清嗓子,贺七娘故作不知,急急说道。
“我那一棍子是使了全力的,你这处伤,估计明早就得是大片的青紫了。”
“你先暂且慢慢动动手指抬抬臂膀,我也好判断判断,看你有没有伤着骨头。”
她从小跟着阿耶走南闯北,在定居洛水村之前,贺七娘也是见过她阿耶处理磕磕碰碰的伤势的。
后头她因为洛水村那些同龄孩童的挑衅,硬生生靠一股子蛮劲把他们打服气的时候,就更没少过被阿耶收拾伤处。
所以,若不能靠手触判断可有伤着筋骨的话,这般让方砚清动一动,她倒也能判断出个大概。
目光死死黏在方砚清的左臂,贺七娘见他先是一根一根地弯了弯手指,又一寸寸地将手臂徐徐抬高,到底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皮肉伤,没伤着骨头。那这样的话,用我这药酒活血化瘀,就已足够了。”
正是探手打算去接过方砚清手中攥着的药酒,贺七娘猛地想起他的“不习惯”,唇角才显露出来的一分笑意瞬时凝结,手也僵在二人之间,进退两难。
要将伤口处可能积存的淤血揉开,那可少不得去做那令他不习惯之事啊。
小狗崽儿乖巧坐在两人面前,尾巴在身后摇得都快显出残影。
许是见眼前这两个熟人都默默僵住再无动作,倒是它抢了先,呜汪呜汪地唤了几声,打破了眼前僵局。
“你自己试试,看用右手能不能好在这处使上劲儿。”
“既如此,便麻烦七娘了。”
又是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
只彼此话中的意思,倒是落了个大相径庭相对。
“那我便先自己试试。”
贺七娘不过犹豫了一瞬,身旁的方砚清已是缓缓举起药酒瓶凑到嘴角,说了句先试试后,便打算张嘴去咬酒瓶。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