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娘赧然。
只因她那晚被栴檀上药之后,竟因脚下和背后的伤,都瘫在榻上整整两日动弹不得。
等到她可以下地了,康令昊已然都摸到她房门前来叫唤了……
“嘿~喂~诶!”
一连听其换了三个招呼方式,贺七娘仍是眼都没抬,只管往自己房间走。
眼前一暗,被人堂而皇之地阻了前路,她这才一脸冷淡地抬头。
“我姓贺。”
说罢,她绕过身前像座小山一样杵着的康令昊,继续往前。
“啊!贺~”
“咦,不对!你明明答应的是告诉我名字,现在你只告诉我姓氏,不行不行,你说话不算话!”
听着身后这人聒噪不休,贺七娘猛地停住脚步,正打算叫他闭嘴,老实回去养伤,视线里却见康令昊身后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人正自内迈出脚来。
二话不说调转身子,贺七娘三步并两步地狂奔到自己房前,不顾身后康令昊的大声呼喊,推门,跳进去,关门落闩,一气呵成!
一手按在心口,掌心下,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平静一些,贺七娘想到自己下意识又躲开了方砚清,一时有些许低落涌上心头。
那晚方砚清推门而入,想来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叫声,再加上门只是虚掩。
结果,却是一打眼就见了那样一幕。
栴檀倒是冷静如常,将面如死灰的贺七娘抱到榻前放下后,就一五一十地同方砚清回了她双脚也受了伤的事实。
听着方砚清温声叮嘱栴檀好生为她治伤,贺七娘只麻木盯着自己胸前,被湿发低落的水珠泅湿,隐隐显出内里小衣颜色的衣襟,脑子嗡嗡作响。
后知后觉地想要掀开旁边的被褥遮挡,门边的方砚清已神色如常地留了句让她好生休息后,就退了出去。
贺七娘正因他的镇定自若而猜测,这隔得也有段距离,方砚清也许并未看见什么。
但这一抬眼目送,她却是好死不死,正好瞧见了方砚清被门槛绊得身形踉跄的一幕。
默默揪起被褥遮住头脸,贺七娘只想找个缝躲进去,不再见人。
“娘子,先别躺下。郎君吩咐,得先为你擦干头发。”
栴檀的话似最后一记重锤,砸得贺七娘生无可恋。
当时的她,呻。。吟一声躲进了被中。
现在的她,这一躲,便一直连着躲了方砚清直到如今。
好在,他好像也一直在外忙碌,许多时候都未曾待在邸店。这样来看,她倒也算不得故意在躲他?
这般宽慰着自己,忽视掉外头吵得人头疼的康令昊,贺七娘打算去倒杯茶,润润干了大半天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