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的时候,容秋终于回到了住所小院,把自己丢进床榻里。
他跟颜方毓从幻境里出来的时候天其实还没那么晚,然而作为怪谈之一,这个心魔幻境还有个作为诡秘的谈资。
就如同之前颜方毓说过的,它会在整个清明山系中到处游荡。
于是这个幻境就仿佛一种什么不稳定的交通工具,裹挟着气团当中的乘客,进行一个清明山的随机旅游。
因此等两人破境而出时,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等容秋(被迫)与老婆分别,垂头丧气地摸出灵璧,一看地图。
——很好,幻境把他丢到了整个清明山系的另一头。
从那里到他的寝所,堪比从山底攀去书院山门的距离,容秋走了快三个时辰。
此时此刻的寝室里。
容秋像是死了一样脸朝下趴进枕头里,一动不动。
他其实不是很累,只是心里止不住地泛委屈。
当时被老婆那么一凶,容秋仿佛连一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了,等走回寝所的路上被清明的山风这么一吹,反驳的话才慢悠悠地从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啊啊啊!”
容秋抱着枕头在床上疯狂打滚,无能狂怒。
本来就是,本来就是嘛!
明明从最开始容秋就看出来了,天道的空子可真是太好钻了!
但老婆还凶他,打他,丢下他!
容秋有一瞬间好想掉泪珠。
这对一只一百多岁的小兔崽来说实在太难以承受了,从前容秋的爹娘如果惹他掉眼泪,之后都要把他抱进怀里揉搓好一阵做安慰的。
但他的老婆呢?
他的老婆除了漂亮之外一无是处,把他惹哭了也不知道要好好摸一摸他。
——他只是一只小兔子耶!
怎么可以不摸摸他呢?
容秋吸了下鼻子。
他有点想换一个老婆了。
这个念头一起,容秋便听到自己的小腹“咕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