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庄生却不为所动,他始终对楚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俩人心存疑惑,更担心自己会引狼入室,故而上手驱赶季子彧,“走走走听不懂人话?早说了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赶紧滚,有病瞧病去,拿我们这儿当什么慈善堂了?!”
“哥哥”原本一直昏迷的满崽忽而出声,“哥哥,我们走吧,我这伤,左右死不了人,莫让大哥为难了,咳咳咳”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震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季子彧心疼不已,赶忙将他放下,还脱了自个儿外衫,铺在略微平整的石头上,扶着他坐下。
满崽烧得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瞧着可怜极了。
“哥哥,我没事,咱们下山吧,不过夜深而已,总能走得了,就是不知山上有没有狼,你我手无缚鸡之力,真要遇着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他病恹恹地念叨着,手捂上咕噜叫嚣的小腹,挣扎着要起身。
谁知脚上的伤发作,不等站起来,整个人又歪倒在季子彧的怀里,“哥哥,给你添麻烦了,早知我就留在家中,给人做妾又何妨?比死在这野楚子里强得多”
“行了行了!”庄生蹙了蹙眉,“这破楚子我们每日都有人巡逻,哪里有狼?少在这儿卖弄可怜。”他手指了指季子彧,接着冷脸道:“你!把他背上,随我二人来!”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季子彧见目的达成,一连道了好几声谢。倘若不是在此处迷路,又遭了横祸,他定然要把满崽带出去,什么杂耍班子,合该给阿兄先送了个信再说。
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他忙不迭背上满崽,随庄生和李大牛往山楚深处的村子里去。
第章
摸黑走了小半个时辰,面前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哥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听着季子彧粗重的喘气声,以及愈发蹒跚拖沓的脚步声,满崽又一次开口,不过是伤了腿罢了,让这么个平日里只知道提笔习字的家伙,背着他爬山涉水,一路不停歇,他着实有些难为情。
“弄疼你了?”季子彧以为自己的姿势不对,故而将他用力地向上托举,背在身后的双手牢牢地搭在一起,好让他那条受伤的腿垂在外侧,不用跟着吃劲儿。
“我不疼。”因着被颠了两下,满崽本能地环住季子彧的脖颈,后知后觉二人此时的动作在外人眼中看起来诸多亲昵,他没撒手,半晌红着脸小声道:“这都走了好久,怕累着你。”
他声音放得再轻,也没逃过耳力惊人的庄生。
庄生回眸望了二人一眼,嗤笑道:“你兄弟俩感情还真好,无非多走几步路而已,这做弟弟的,竟然心疼起哥哥来了。”
季子彧听出他话中的揶揄,掩去眸中的冷意,重新挂起了无辜的神情,“我们俩打小一起长大,亲近得很,若非感情深厚,内弟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上京投奔我,大哥,您说是不?”
庄生轻啧了一声,没再吭声,径自往前走了两步。
原本沉默着赶路的李大牛忽而凑了过来,看似是热忱地聊闲话,一会儿问老家是哪里的,一会儿又打听干农活的事情,实则是为了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