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摇头道:“我只是和她吃过几回宵夜,也不是特别熟,我晓得她的哦。”
“咦?小洋不是开口闭口汪姐长汪姐短的喊你的嘛,我还说你们两个关系好得很?”先说话的那名店员八卦地道。
汪姐嗤了一声,道:“哪里关系好了,她想和我借钱,我哪来的钱借给她,你没见她最后来上班那天,看到我都没得个好脸色?活像我欠她的一样!”
先说的店员更八卦了,好奇地道:“你别摆(骗)我哦,小洋不是有钱得很的么,背的包都是古驰,戒指还是卡地亚,用得着和人借?”
汪姐抽了张折叠桌上的纸巾,没好气地道:“表面光而已,吃宵夜的钱都拿不出来,都是我付。也是我请她吃宵夜大方很了,她以为我有钱,朝我开口借,一开口就要借两万,我拿个鬼借她,我自己都不得两万!”
“不是十五号才发过工资吗,她都花光了?找你借这么多钱干啥?”
“她有个鬼的工资,都拿去填债了,还欠了一屁股的花呗借呗信用卡……”
王金花听她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八卦,也忍不住侧着耳朵听。
这两名店员是她的卤煮摊位斜对面一个品牌服装卖场里的员工,里面有十几个人上班,时不时会搭伙来王金花的摊位上吃卤煮卤粉;她俩口中的小洋,王金花也有印象,是一个经常收拾得很漂亮、染着头发做着美甲的年轻姑娘,对人蛮客气的,见到王金花这种小摊贩也会热情地喊一句“姨妈”。
王金花还以为那个小洋应该是家境很好的人家出来的有教养的娃娃,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靠借钱过日子。
两名店员聊了会儿的八卦吃完了粉,拿手机付了费便回对面门店里去上班。
王金花收了脏碗,又继续招呼下一批来吃粉面的客人。
工作日的步行街客流量没有周末那么大,王金花的卤煮摊子一直摆到下午七点过种、天色都暗下来了,才把备好的食材卖了个七七八八。
节假日或是天气热的时候,步行街晚上会有很热闹的夜市,沿街门店也会开到很晚;但这会儿天气冷,又是工作日,过了七点这条街就冷清下来了,门店纷纷关门,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王金花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便准备收摊,刚把脏碗收进桶里、把桶提到三轮车车斗上,一抬头就看见街对面,半个小时前已经关门的品牌服装卖场门店前,站着个人。
从背影看,那人像是个年轻女孩,穿着件宽松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低着头站在卷闸门前,一动不动。
路灯已经亮起,街面上还有一些刚关门返家的店员和过路的行人在行走,王金花觉得街对面那女孩儿有些奇怪,但也没过多关注,继续忙活着收摊。
把折叠桌子擦干净了叠起来抬进车斗里,又把叠成一摞的塑料凳装到车上,王金花看见那女孩儿还在。
步行街不算很宽,王金发二次注意到这女孩时,发现她穿的那件长袖t恤似乎略显单薄,不像是这个季节能单穿出来的衣物。
“哪家的娃儿哦,也不怕冻病了。”自己就养了个女儿的王金花心底有些犯嘀咕。
有些年轻娃娃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冷天的也穿着单衣到处晃,这要是在镇上,街坊邻居大多都认识,她见着了肯定得劝几句,但这会儿她毕竟是在大城市里,谁都不认识谁的,她要是多话了,没准还会被人家嫌弃多嘴多舌。
收拾好摆摊的家当,王金花又看了街对面那女孩一眼,终究还是不好多事,骑到三轮车上准备回家。
正要发动三轮车,街对面一家还没关门的银饰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这家银饰店挨着已经关门的品牌服装卖场门店,正准备拉下卷闸门的年轻男人注意到门店前站着的女孩,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然后……这个年轻男人发出一声急促惊叫,仓惶后退出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