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宸大惊,捞过月下道:快去取糖块梅果。
月下将梅果送去薛妃口中之后,见皇上煞是喜欢高兴,他顺势道:爷,薛主子都用膳了,你也用一些吧。
凌烨宸摸摸满是胡茬的脸颊,扯过月下衣襟,紧张逼问:月下,爷看起来可怜么?
月下细细看了他一晌,诚恳道:依然潇洒倜傥,威风凛凛。
凌烨宸松了他衣襟,失落道:等爷快被饿死了,你看一眼便觉得可怜,到那时再用膳续一缕性命,接着挨饿。
月下疑惑,又道:爷的衣裳都是血,看着多狼狈,又触目惊心的,拿套干净的换一换吧。
凌烨宸先是欣喜,后来英眉凶狠倒竖,剜了他一眼,不悦道:下去吧,下去吧。
月下骇得浑身颤抖,花枝乱颤,急忙退下。跟邢掣诉苦良久,说被爷无情的瞪了一眼。
邢掣骂他:活该被爷瞪,换成我,就瞪死你。
月下问:为什么。
邢掣不屑解释,然月下实在不开窍,于是他道:爷现在惨兮兮,薛主子都厌他恨他,爷要是干干净净,红光满面,薛主子更不会理睬他。
月下忽然顿悟一般‘哦’了一声,道:你上次帮冬儿挨了一百大板,死活不肯上药,就是想要冬儿心疼哇。
两人开打,月下败。
薛玉凝才刚刚转醒,身子虚弱,只撑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又睡下了。
凌烨宸等她睡熟了,从屏风后走出,遣退了冬儿,侧身躺于薛玉凝身侧,痴痴看着她的睡颜。
接下来两天,薛玉凝睡着的时候,凌烨宸便在她床边守着候着,亲亲她,摆弄摆弄她小手,大胆说一句:朕亲你动你了,你能把朕怎样。她睡梦中不满嘤咛出声,他骇得弹起跑开。
薛玉凝醒着的时候,他便躲在屏风后看着她一举一动,有时候冬儿说了笑话,薛玉凝嫣然一笑。酣甜又可爱,凌烨宸心念一动,眼眶润湿了。拿起玉箫,吹上一曲。曲子悠扬婉转,轻灵动听。薛玉凝听了萧声,谈不上喜怒,却没将他阻止。
有一天,凌烨宸饿极了,捂着肚子冲将出去,月下见状大惊,跟着皇帝一起狂奔穷跑,只见凌烨宸进了御膳房,拿起一枚果子,几口吃完,便又奔回到了薛妃房内。
又几天,薛玉凝能够下床活动了,冬儿为她梳妆挽发,凌烨宸看得着迷了,呆呆失神,不知觉间竟走到了她身后,将她乌黑软亮的发丝执起,轻轻梳理。
薛玉凝怒然夺过木梳,扔在梳妆镜上,怒嗔道:“好喜欢么?”
他倒退几步,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随后,无论梳妆、用膳时候,薛玉凝便时不时蹙眉朝屏风后看一眼。他本是偷偷打量她,见她看来,他慌忙又藏身进去。怕她怒,于是拿出玉箫,吹上动听一曲,给她消气。
这几日,每每薛玉凝用膳时候,月下便会给凌烨宸带来一枚果子。苹果、梨子,生怕凌烨宸吃不饱,都捡最大的拿来。有次搬了个西瓜过来,凌烨宸恼怒,将那西瓜砸到月下头上去了。
忽听见薛玉凝主仆轻笑出声。月下窘的逃走。只是,从那之后,凌烨宸日日都命月下送来西瓜,每天都砸到月下头上。
这天,月下正欲给皇上呈上西瓜,突然气急恼了,大眼一转,拉过邢掣道:杂家内急,你去给爷送西瓜去。
邢掣去了,随后头上顶着半颗瓜皮出来了,却不怒反乐。月下不解,邢掣道:冬儿见我可怜,哭了。薛主子见冬儿哭了,臭骂咱家爷一顿。爷被骂,心里不顺,命我将你卖去青楼。
月下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