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周颂宜轻笑,突然就有些赞同楚栀的鬼话。
馆内明天用于展览的有一楼和二楼两层,看过一楼,周颂宜简要记录了几处暗角的布置问题,就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更加宽敞,也更加空旷。
绿植只有寥寥几盆,此外就只剩下一张白色小桌和空中悬着的流光溢彩的水晶蝴蝶吊灯。
吊灯在灰黑色的地板上投下细碎又璀璨的光影,还有部分落在墙上挂着的画作上。
画作很多,周颂宜却一眼看到了正对楼梯的那幅画。
画中的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靠坐在湖畔的柳树下,波光粼粼,在少年脸和修长的脖颈上洒下光的吻痕。
少年微眯着眸子,双手分开撑在两侧,桃花眼潋滟,却又神色慵懒,漫不经心地目视着前方。
空旷的天地,周颂宜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就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的这幅画。
她作画随心所欲,不考虑时间缘由也不会去刻意纪念什么,更不会记住所有细节,可眼前的这幅画。
这幅画中的这个人。
周颂宜却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她少不更事时,算得上欺骗过,亏欠过的一个人:
陈煦。
“嘀嗒。”
周颂宜骤觉,看了眼时间,墙上挂钟的指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溜到了十一。
十一点,艺术馆闭馆。
周颂宜回神,动作迅速地检查了剩下的地方,拿出钥匙转身下楼。
白色阶梯要走到尽头时,像是受到什么奇异的指引,周颂宜下意识地朝大门口多看了一眼。
视野中闪现过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匆匆忙忙的高大身影。
等周颂宜关上门再出去寻觅时,白茫雪天里,匆匆的人海中,那个黑色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周颂宜上车,迎着风雪,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