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开后,夏露才将记录好的画册递了过来,交给了云瓷瞧,云瓷瞥了眼默默地记住了位置和形状。
……
舒芳阁
锦挽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换下新的衣裳,她进了正厅,太医正在给谢昌言医治。
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了谢昌言的各大穴位上,老嬷嬷弓着腰担忧的站在一旁候着,脸上红肿比之前更严重了。
“二姑娘。”老嬷嬷回过头上下打量着锦挽,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的衣裳不一样。
“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她说。
老嬷嬷先是哼哧一声,碍于太医在场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将她拉到了屏风处,小声嘀咕:“快,快去将衣裳换下来,别染上什么毒了,皇后娘娘医术精湛,尤其是用毒更是一绝,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锦挽蹙眉:“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皇后娘娘不至于害我,就算是要害我,我躲得了一次也躲不了第二次。”
这话让老嬷嬷哽住了。
“太夫人怎么样?”锦挽担忧地问。
老嬷嬷摇了摇头:“都是老毛病了,不过这次是犯了心悸,太医说不可再动怒了,否则,极容易有性命危险。”
说到这老嬷嬷垂头擦拭眼角,嘴里还不忘说着造孽之类的话,锦挽却道:“嬷嬷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这后宫到处都是耳朵,万一传言出去,只会连累太夫人。”
锦挽丢下这话重新回到了内厅,恰好谢昌言醒来了,轻轻咳嗽,太医叮嘱道;“微臣这就去开几幅药方子,太夫人一定要按时辰喝下去。”
“多谢太医了。”谢昌言道谢,揉了揉眉心叮嘱老嬷嬷送太医离开。
屋子里剩下二人,锦挽坐在了床榻上。
谢昌言睁开眼紧盯着锦挽,神色莫名,锦挽不躲不闪,任由她打量着,许久,她握住了锦挽的手:“好孩子,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皇后许是害怕了,所以找了个台阶下,赐给我很多衣裳,还答应给祖父医治了。”
送完太医回来的老嬷嬷一听这话,当时腰杆子就直起来了,哼哼道:“皇后娘娘也太任性了,今日在皇上面前逞能,私底下皇上肯定会计较,这才紧巴巴地讨好二姑娘。”
锦挽蹙眉,却没有打断老嬷嬷的话。
“太夫人,当初您回来的时候就不应该静悄悄的,应该要一个位份,也不至于憋屈的住在舒芳阁。”
要老嬷嬷的意思,就应该住在慈和宫,那才是当朝太后应该住的地方。
不,太夫人的身份可比太后还要尊贵,是太皇太后!
谢昌言苦笑。
“在邱丽时,您就被张太后压一头,张太后毕竟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也就罢了,皇上登基后,可不止一次地劝您做西太后,是您自个儿不愿招惹是非,这才作罢,到了临安,您本就是正正经经的太皇太后,可不是什么太夫人。”
老嬷嬷每次想到这些事,心里就堵得慌,在邱丽时,许多人并不知邱丽帝是谢昌言的儿子。
太夫人为了子嗣,一忍再忍。
可回了临安之后,根本无需再忍耐了,却仍是个太夫人身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锦挽低着头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