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铜镜前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支细长尖利的簪子插入发髻中,“探春,阿娘离世的前一日,你可还记得她说了什?么。”
探春怔愣片刻,抿唇道:“柳夫人说,世上有因果轮回,若是哪一日她一睡不起,她不是死了,而是换了一个身份过?活。”
沈观衣笑意加深,本就明?媚的容色更添了几分少女该有的娇俏。
是啊,所以她仍旧觉得,她万一是阿娘呢。
即便不是,就凭着那张极为相似的脸,她也应当再与她多相处一二。
探春自然知晓沈观衣在想什?么。
少时小姐便是因着这话挺过?来的,可是后来,连她都?知晓那些是柳夫人哄小姐的话,可偏偏,小姐坚信不疑。更何况,在见?到阿榕之后,不但让她派人看着阿榕,眼下还对那个人有求必应。
沈观衣带着阿榕离府时,没有让阿莺与探春跟着。
眼瞧着马车渐行渐远,探春心中的焦躁怎么都?抹不去?。
阿莺瞧见?她的不对劲,便多问了一嘴,“怎么了?”
探春下意识开口?,将阿榕与沈观衣之间的事说了出来,阿莺听后,蹙了蹙眉,“你是说,少夫人先?前要带她回来,她不愿,眼下却又眼巴巴的往少夫人跟前凑?”
听到声音,探春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与阿莺说了什?么,顿时瞪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转身回了府中。
阿莺心思本就比探春细腻,她总觉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却又想不出来。况且少夫人又是一个人出门,她始终放不下心,瞧这天色,她沉默片刻,仍旧决定去?找李鹤珣。
香满楼厢房中,孟朝带来的人在他耳边俯身说了两句什?么,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按孤先?前说的做。”
“是。”
那人退下后,孟朝抬眸,对上李鹤珣看来的目光,笑道:“一点小事,来,咱们继续。”
李鹤珣看着孟朝举起的酒杯,心中烦不胜烦,他自下衙后便被孟朝拦在这里已经?近一个时辰了,不由抿唇道:“殿下,臣不胜酒力,喝不得了。”
“澜之,这么多年了,你的酒量怎的还不见?涨,下月母后生辰,你作?为孤情同手足的兄弟,那些人定是要来与你推杯换盏的,届时你可应付不来。”
孟朝笑道:“何不趁着今日,多练练?”
“殿下今日找臣,所为何事?”
见?他并?不吃这一套,孟朝心中是有不悦的,但面上仍旧笑意盈盈的道:“孤——”
话音未落,便听见?下方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隐约还能听见?有人道:“她一个弱女子,你们怎能对她动手呢!”
“滚开,少管闲事。”
“今日这闲事,小爷我还就管了,你家主子是谁,报上名来。”
孟朝与李鹤珣下楼时,瞧见?的便是一穿着花枝招展的公子正与守在门外的侍卫大眼瞪小眼。
而面无表情倒在地上的阿莺在瞧见?那抹青色后,连忙起了身,着急唤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