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川话还没说完,凳子就贴着他的脑袋飞了出去,砸到了他身后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碎玻璃散了一地。
“你骗我。”在他闪避凳子的同时,陆悠已经从地上捡起了块药瓶的底座,对准了谢牧川:“我向你求救,你根本没有来救我!”
瓶身划破了陆悠的手指,他却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一样,还在防范着谢牧川。
谢牧川看见他渗血的手指,心疼不已,连忙解释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一开始以为你又在骗我……”
“对,我是在骗你。我像条狗一样被沈彦廷强暴,被他的手下轮奸,这些都是在骗你。”他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说:“明明是你在骗我!你说你喜欢我?骗子,大骗子!”
“你只喜欢袁星尧和陆笙燃,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玩具!一个发泄品!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好,我满足你!”
他说着便调转瓶口,对着自己心脏用力扎去。
谢牧川惊得目眦尽裂,根本来不及想,就伸手去抢。
他一手握住锋利的瓶子,一手去捏陆悠手腕使他卸力,可这却让陆悠误以为他要禁锢自己,慌乱又仓皇地将他一把推开。
谢牧川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可地上全是碎玻璃和流淌的药液,他一时不察,便狠狠往下跌去。
肉体凡胎哪里抵得过尖刀般的玻璃,血肉被碎片破开,无尽的疼痛瞬间来袭。
谢牧川疼得一时失神,等他反应过来时,陆悠已经迅速往楼顶跑去。
“快拦住他!”被打砸声吸引来的护士察觉他的意图,慌忙喊道。
通往天台的门一向是锁上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想不开跳楼。
可最近为了迎接上级检查,清洁工也会定时上顶楼清理垃圾和积灰,这便给了陆悠可乘之机。
等医护们追上去时,陆悠已经跑到了天台边缘,正在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他死志坚决,三四个人都险些没能拉得住他。
等谢牧川忍痛追至时,陆悠已经被拉扯得病服散乱,伤痕累累的身体暴露出来,这一幕更加刺激了他。
当医生的手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时,他的尖叫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别碰我!”
昨天才缝合的伤口,又在挣扎中变得鲜血淋漓,他跟个小血人一样,竭力踢踹着想要挽救他的医护人员,像个疯子。
但看到谢牧川时,他似乎又为这一切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他想,或许这些人都是谢牧川找来的,为的就是惩罚他绑架袁星尧。
他挣开医护,努力上前几步,“嘭”地一声对着谢牧川跪下去,“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哀求道:“谢牧川,求求你,别让他们拦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动袁星尧,都是我的错!”
他“啪啪”地甩了自己两个巴掌,就在他想继续打时,那只手被谢牧川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