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转眸浅笑,“鄂叔叔,不要急,我还没念完了。”喝一口琥珀色的美酒,接着笑念,“春日去观春景,忙煞几位春娘,头插几枝春花,身穿一套春裳;兜里兜的春菜,篮里挎的春桑。游春闲散春闷,怀春懒回闺房。郊外观不尽阳春烟景,又只见一个春女,上下巧样的春装,满面淡淡的□□,浑身处处春香,春身斜倚春闺,春眼盼着春郎。盼春不见春归,思春反被春伤。春心结成春疾,春疾还得春方。满怀春恨绵绵,拭泪春眼双双。总不如撇下这回春心,今春过了来春至,再把春心腹内藏。家里装上一壶春酒,唱上几句春曲,顺口春声春腔,满目羡慕功名,忘却了窗下念文章,不料二月仲春鹿鸣,全不念平地春雷声响亮。”
阿里衮瞧着善保的眼里差点冒出光来,内心暗暗:好女婿,就是你了!
乾隆大笑,“善保才思敏捷,满腹诗书,好诗好诗。”
小燕子听到不远处热闹说笑,微微走神,冷不防呛了一口湿烟,咳了几声,抬头好奇的问向五阿哥,“老爷他们是在做诗么?”
紫薇搅着菜勺,一心二用,削葱般的指尖儿将微风吹散的一缕青丝拂至耳后,笑对福尔康道,“这位探花儿郎文采飞扬,才气纵横,不愧是三鼎甲出身。”
福尔康一甩垂在胸前的辫梢儿,轻哼,“可惜有才无德,慢慢儿你就知道了。”
小燕子时刻不忘给紫薇表现的机会,跑了过去问,“老爷,你们在做什么诗啊?我会做诗,紫薇也会做诗,永琪、尔康、尔泰都会做诗……”
乾隆笑着打断小燕子,“你呀,你还是先把饭做熟,再说做诗的事儿吧。”
“我的叫花鸡要好了,”小燕子噘一回嘴,又跑去添柴忙活。
随着菜色上席,就是紫薇大展才情的时间,阿哥格格亲自下厨,大家免不了称赞一番。
乾隆爱极善保的才气,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笑道,“小燕子天真烂漫,善保才高八斗。善保,我给你个差使,路上教小燕子读书做诗如何?”
善保未答,只是笑望着五阿哥,五阿哥如遭雷击,急忙道,“阿玛,明明有纪师傅,怎么又要善保教小燕子呢。我看,小燕子还是跟纪师傅念书念的好。”
善保顺势推辞道,“老爷,我肚子里墨水有限,一瓶子不满并瓶子晃荡,焉能为人师?老爷折煞我了。”
“这有什么,纪昀年纪一大把,不比你们年纪相仿,年轻人也能说到一处儿。”乾隆露出神秘的一笑,意有所指,“善保,朕可是看好你哦。你就不必谦虚喽。”
善保笑着应下。
五阿哥的脸顿时白了,小燕子懵懂的问,“老爷,你叫我跟善保念书啊!”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在善保脸上转来转去,“看他比我还小呢,他能教我吗?”
乾隆笑,“善保比你小两岁,不过,他的学问哪,小燕子,你能学到百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老爷过奖了,”将五阿哥以及福家兄弟担忧的眼神收入心中,善保笑着再添一把薪火,道,“燕姑娘灵气逼人,聪慧秀颖,只要坐下来,安心念书,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达到老爷的要求了。燕姑娘,请多多关照。”
小燕子没大听明白善保的话,不过觉着都是夸赞她的好话,她本是心无城府、天真率性之人,又有几分江湖侠气,展眉笑眼的一拍善保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关照你的!”
五阿哥的脸色瞬间由青白转为焦黄了。
阿里衮的心也凉了:糟糕,下手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