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定要养蛊?”
我理了理语言,尽量往柔和了说:“你说你在江湖里苦苦打磨了这么多年,五花八门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钱有钱,要妞有妞,干嘛非得死皮赖脸的干这事儿?这不是成心自个儿找不痛快呢吗?”
我实难理解老白的脑回路。
在我看来,男人一辈子不就图个钱和妞么,有了这两样,基本就能马放南山了,留着命享福才是真的。
老白定定的看着我,神情特认真,憋了半天才说:“小卫子,我发现你丫才是一真正的俗人,忒俗!”
我看了眼他嘴巴里后槽的金牙,又瞄了眼怀里露出的半拉上等好玉,没说话。
“我是说真的,你真俗!”
老白怕自己没什么说服力,又强调了一次,这才在我肩头狠狠打了一拳头,说我不懂一个寒门子弟的艰辛。
我很想说我就是个寒门子弟,却被老白一挥手打断了。
“有爹有娘有米有粮,除了这回,一辈子你遭过什么罪?”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那你算哪门子寒门子弟?”
老白冷笑,说我少一股子心气儿,这就是现在少爷哥儿的通病。
他说自己被人朝脸上吐过口水,擦都没擦,继续笑着跟人家推销,推销完了,脸上的口水都干了,可他抱着挣到的钱在笑,哪怕人家说那不是他推销的好,完全是赏给他的。
类似于这样的事儿,在老白的一生中,太多了。
“其实那是一口粘痰,风干后脸上特干巴,很恶心。”
老白昂首望着四周的黑暗,轻叹道:“我朋友很多,算得上兄弟的,你是头一个,也就你救了我几回还能不离不弃,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讲,养蛊这事儿的害处我知道,可还是想干,说到底,就一句话,我不甘心。
老子这辈子快把天底下的坏事干尽了,坑人、打闷棍,没有我不干的,背后捅朋友几刀的事儿也不少。
可老子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得到啥玩意了?
这些年是挣了些钱,可实际上真走出去,谁看得起我?面对张先生那种人,人人都很敬畏,可是看见了我,人前嘻嘻哈哈,转头就骂我是个臭跑江湖的,说到底还不是嫌弃我没真本事,都是些坑蒙拐骗的伎俩?
我也想练点真本事,能像张先生一样让人敬畏,不为别的,就图一口气,我因为这口气混到现在,怎么也不能泄了,用你们文化人的话是怎么说来的,叫饮冰十年,热血难凉。”
说到最后,他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矿灯明灭不定,昏暗中,我看着他发福的身体和油腻腻的脸,想了想,觉得跟他比起来我确实是个俗人。
为了弄到蛊王,能对着一个丑的惊天动地的老太太解开裤腰带,每天一个法式湿吻,你说说这样的人得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