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许长菱“嗯”了一声,就坐上了助理开来的车,留她孑然一身。
车扬长而去了,隐入倾城的雨里,盼青才收回心思,心底连连喟叹好无情的男人。
第二次,盼青听话了。
和许长菱从酒店里出来,还在电梯里,她向他身旁靠近了一步,悄悄说了声“拜拜”,接着抢在他面前,先出了电梯。
没想到快步走到酒店门口,隔着旋转的玻璃门,就看到了白雾似的雨。走出去了,稍不注意,雨水便淋漓泼身,盼青不由“嘶”了一声,后退了几步也来不及躲,鞋子已经湿了。
而正停在门前的又是来接主人的车,近在眼前,却有些无望。许长菱随后跟了上来,正好盼青在做着心理准备,深吸了一口,一不做二不休地走进了雨里。
许长菱确实没想到,一时也怔住了。
“好大的雨!我下次出门一定带伞!”盼青一边下定某一种来不及的决心,一边寻找可以避雨的檐下。
“跟上她,让她上车。”许长菱上才坐进车里,立刻对司机开口,跟随的视线直到盼青上了车。
明明酒店离地铁站只有两分钟,盼青却觉得跋涉了一个世纪。忽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在她身前,雨声也被隔绝在了伞外,她从身后的淋漓收回目光,以为是某一个男人对她天可怜见,却听见男人对她说道:“小姐,许先生请您上车。”
“许先生……?”平时明里暗里都喜欢叫许长菱为主人,盼青一时反应不过来哪位许先生,也许是被雨淋透了,愣了须臾才记起来,是她那位有情又无情的主人。
盼青全身湿透地坐进了车里,忍着屁股一阵疼痛地朝一旁的人说了声“谢谢”。
许长菱仍旧看着手机屏幕,没有抬头地“嗯”了一声。
前面的司机问起盼青住在哪里。
盼青倾身报了一个地址。
之后开启了漫长的静谧。
盼青不敢乱动,借着拨弄额前乱掉的发,窥看了一眼车顶,这好像叫什么劳斯莱斯幻影。随后她便一直看向车窗外,任千思万绪明了又灭、离了又合,回过神来反而汇成一句“感觉不如坐地铁”,下一刻又变成“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盼青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正好听见许长菱手机熄屏的声音。她免不了又窥看一眼,许长菱交迭着腿,右手支起下巴看向了窗外。
悦目赏心,却不真实。
盼青想到脂砚斋里的脂批,心下也蘸了朱红,拟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但盼青的一举一动,许长菱悉数尽收。
打开微信,依旧是某咖啡的首席福利官、某app的火车票服务号诸如此类的消息。盼青安息了,而被这些消息顶到后面的许长菱,只会问她有没有空及酒店地址,就再没有多余的问候了。
正胡乱划着手机屏幕,消息栏中忽然弹出一个客户的电话,铃声划破当中的寂然无声。她立刻开了一旁的静音键,犹豫不决地想挂掉了,却话到了嘴边还是朝许长菱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
许长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盼青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沉声回答:“嗯,接吧。”
“你好,我现在在外面,回去了打给你可以吗?”
盼青不管对面如何先开口,她都坚定地回绝了过去,以往下班了处理工作还能敷衍几句,此刻她身心俱疲。
对面又长叙一通,盼青听走神了,抚着裙上的褶皱,身上被雨水淋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她很不舒服。而且车里的温度似乎开得很低,她愈发地觉得冷,手臂上起了一阵阵的疙瘩。
“明天我会再去对一下库存的,然后再告诉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