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园楚没有什么用呢。”
许长菱转头看去,见盼青听得认真,脑海中又回想起她低头笑了一声后回答的话。
“台阶。”
盼青没注意,听见许长菱低声提醒了,也险些踩空,许长菱早已松开了她的手搂紧了她,陈季明停下了叙叙的声音回头,两人的情感似比他想的还要深。
来到一座临水的亭中,圆匀石桌上,早已摆好了茶水和点心。
彼此坐下来,站在一旁的阿姨为三人各倒了一杯茶,陈季明饮了一口先开口:“盼小姐,原来的事情,陈某很抱歉。”
盼青也不是很客气,淡然地“嗯”了一声,让陈季明一愣。毕竟他不是真心的,而是看在男人的面子,何况吝啬到一声“对不起“都不舍得,只是抱歉,毕竟通过强奸自己喜欢的人来达到姻娶的目的,不也心安理得地生活到如今。
许长菱的神情则比她更加淡漠,推开了手边的茶有如将世外拒之千里,没有一句多余地告诉陈季明,他之前了解到他想以一亿一千五百万卖掉这座园楚,他可以以一亿整买下,但在这之后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陈季明当场怔了片刻,忽而朗声笑起来,连连摇头感叹许家的世道好,那可是一亿,拿什么都无法衡量。又看向盼青,直言她命也好,要是许长菱愿意娶她,以后就能做个没有忧愁的阔太太。
不知道的,还以为茶里掺了酒。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是会失笑的,盼青现在笑起来应该比哭还难看,真是天杀的男人。
“我命不好,所以我的眼泪很珍贵。”盼青低头看着杯中逐渐冷掉的茶水开口,先一步拦下了许长菱的辩驳。男人总想女人最后的、最好的归宿当是嫁人生子,如果是遇上了如许长菱这般鲜少的富有,不假思索地变成了一场买卖,一句“赚了”就能否决掉她的前半生,一切喜怒哀乐化为乌有。
“盼青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有她自己的选择。”许长菱轻叩在桌面的手收下桌底,牵过盼青,与她十指相扣,“江心阿姨本应也如此,只是有人将她逼到了绝境。”
陈季明本身笑眯眯地,听见这后半句话,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须臾之间,转而满目哀伤地低了头,低声笑起来:“呵呵呵……江心的病太折磨了,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
“今天只是来与陈伯伯商量一下,陈伯伯若是决定了,具体的我们后续再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许长菱并不理会陈季明多余的情绪,凑近盼青耳边,温柔地说了一句:“走吧。”
两人便同时起了身离开,陈季明没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作问:“我让人准备了晚饭,不吃完再走吗?”
许长菱停下侧目回答:“看下次有没有机会吧。陈伯伯不用送了。”
“欸……长菱和盼小姐慢走。”
两人走远不见了,陈季明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刚才的思绪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眼下只想拿到那笔不菲的财产,到手虽然不尽一亿了,但比起上次那对夫妇给的报价还要多。
许长菱带着盼青来到已经预约好的餐厅,他想告诉盼青,陈季明的话不用在意,但盼青像是窥破了他,却没有冗词赘句,只是向前拉近了椅子,伸手牵过了许长菱的指间,深秋了,他的手还是温暖的,“没关系。”
她的声音轻而温柔,能够隔绝外界的喧嚣,明明才发生的事情恍疑过去了很久。
他还介怀她说的“命不好”是什么。相反,他这一生太顺遂,不缺少什么,与生俱来的拥有会让他忽略命运的存在,可大多人并不相信,而盼青的“若即若离”,让他第一次有所体会。
快要吃完了,盼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平常的陌生来电她不会理会,任由对方一直拨打然后挂断,但屏幕上的号码让她感到熟悉,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她没有先开口,那一头先说了自己的姓名。
“哦……顾携。”
引自楚公子解读《道德经》“圣人皆孩之”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