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阿锋的心腹立刻走上前,握住了老人的肩膀:“李叔,得罪了。”
他按的力道和位置都很巧妙,不会把人弄痛弄伤,却卸掉了对方的力气,让人不得不松开手。
老管家被几个人按住,带到了一旁,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再挣扎,只是面容平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几根整齐燃烧的香被男人一把拔掉,扔在了地上。
炉子里的香灰温度并不低,甚至还冒着白色的烟,闻峋却眸光一狠,没有半分犹豫地徒手插了进去。
不多时,他便从里面摸到了一个滚烫的铁盒子,边角圆润,没有顶盖,焊接得浑然一体,正是当初他亲手放在闻淙墓里那只。
闻峋冷笑一声,仿佛浑不在意自己被烫得灼红的手指,将盒子交给手下人,寒声下令:“打开它。”
盒子很快便被专门的工具切割开,露出其下掩藏多年的东西。
那是一绺头发。
不,是两绺不同的头发,一绺柔软乌黑,一绺干枯发糙,泛着不健康的亚麻棕色,两缕头发被人打了个结,紧紧束在了一起。
打结的发丝之下,压着一份折叠起来的纸张。
展开后,上面的字迹疏朗俊逸,排列整齐,分别写着他妻子和他兄长的生辰八字。
而两人的生辰下面,又分别写有两句短诗。
一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二为,“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那是一份婚书。
第章“他是我的小鱼儿。”
管家是在三十岁那年,从难产的闻夫人手里接过襁褓中的闻淙的。
不同于双生弟弟面色红润,身强体壮的模样,手里的这个婴儿瘦骨嶙峋,皮肤惨白得泛青,细溜溜的小胳膊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断掉。
或许是对这个从出生起就被医生断言活不长的的孩子心有亏欠,当时的闻家家主将闻淙分给了他,说他是自己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人,要他从此全心照顾好闻淙。
而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的闻峋,则被分给了另一位管家照料。
管家已经不记得自己带着这个孩子跑了多少次医院,从咿呀学语的幼童,到五官渐渐长出棱角的少年,他陪伴闻淙的时间,比闻父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