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管锌现在想要好起来,想要打破身上的枷锁,想要与靖岳有绵延不绝的以后,想要一生一世携手成悦他不能就这样松手,就这样放自己走。
整个过程下来让管锌轻松了一点儿,但也只是一点儿,他抬眸仍旧投射着七零八碎的疲惫,“嗯,我知道的。”
关医生问他,“还开药吗?”
“开一些吧。”
关医生一边开药一边问他,“瞒着靖岳来的?”
管锌没有说话,是逃避也是保护。
靖岳今日有课,先前生病住院落下了太多教学,要再不回归岗位学生也怕是要脱节了,他的早安吻还在管锌的唇边蔓延,嘱咐管锌多睡一会儿再去校医室,管锌光是应,也不真的听,等靖岳走后就和关医生联系上了。莫名搞得像在偷情一样。
他犹豫不决无法回复关医生并非觉得此事不能告诉靖岳,病这么些年,赴生赴死的,残垣断壁的,孤立无助的,洋洋得意的,低声下气的,赤身裸体的,热忱追逐的
什么样的管锌靖岳没见过?
什么样的管锌靖岳都见过!
他不想靖岳担心,也不应该再让他操多余的心,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管锌自己已经是其中的一部分了,万不能再让靖岳也落陷于此。
看管锌这态度关医生也猜了个大概,不再追问,撕下处方单给他,说,“管锌,不要采取过度强硬的态度迫使自己去适应,你的内心环境已经够逼仄的了,没有恶化的情况下就顺应它而为。”
管锌接过单子,没有看上面都具体开了什么药,随意地对折一下,“关医生,你这话听起来是大限将至不如及时行乐的意思啊。”
管锌当然知道关医生的话不是这个意思,所以说这话时还露了点笑,虽然有点牵强,他下意识地抬手抚了一下锁骨,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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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医生也笑,双手一合往椅子靠,“医者仁心,怎么把我说得这么不堪。”
管锌起身,像别人夹香烟那样夹着那张处方单晃了晃,“谢了。诊费记账上,下次一并划清。”
“药吃完了再说。”
管锌都走到门口了,关医生突然叫他。
“管锌。”
“嗯?”
“希望你有钱没病啊!”
“嗯!”
很少吃完饭会想要出去走走,今天特别想,真出去也觉得天空空洞得很荒废,既不披星也不戴月,连路灯的微弱都匿于黑幕之后,影子因此受牵连,被吞噬,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