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吻他,不,是咬他,咬在耳垂,咬在下巴,咬在唇边,咬在舌尖儿。
“明知故问。”
靖岳的心,可以是一片比草原还广阔的海洋,广阔,却住不下别的人,也没住过别的人。飘来过痛苦,袭来过凛冽,架不住最后落定的人是管锌。是曾在这儿住过,以后也永远住在这儿的管锌,无人掌灯,唯他。
尸骨难拾,覆水难收。
都不由己,都爱到底。
大概因为别的原因也觉得那晚的晕船不算突出。
想来是习惯了被内陆的太阳捕捉所以才觉着海上风雨来袭的前奏太长,花了点时间适应,但较之以往相对顺利,顺利到靖岳因为没来得及撑伞要暂停下来的时候管锌竟然拢上手压制他。
“别。就这样。”
他是医学生,他显然知道这样不仅增加感染的风险还增加清理的难度。
他知道,但维持原判。
鉴于之前多次经验,额,说多次经历也行,靖岳试探前进。
第一句,“还行吗?”
第二句,“还好吗?”
第三句,“有没有不舒服?”
管锌一直是没出声的,头也偏过去,一半都陷在被子里,一声轻微的哼唧都没有,靖岳有些慌,贴上去耳边。
第四句,“是不是不舒服?”
第五句,“嗯?”
第六句,“要不还是别了。”
他往后抽离,直至两人的距离逐渐呈剥离趋态,这个动作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靖岳很是熟稔。
到这一秒钟管锌才开口。
他说,“靖岳,你能不能专点心?”
靖岳以为自己听错了,短暂地怔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
海风的湿度很浓,至黏至稠,粘合破碎的剥离,大量的生态叙事。
随后管锌翻了个身。
是管锌自动自愿选择的这个姿势和方式,这样一来,即使有些难堪的神情也不会被靖岳瞧了去,他也可以紧紧抓住床单或者枕头而不是将靖岳掐出血印,又或者是不会在与靖岳接吻的时候咬破他的嘴唇。
像是静脉注射血管扩张类或者控制血压类药物一样--靖岳说不清,毕竟这是管锌的领域--只允许缓慢推进,再温柔地伏低,他仍旧是凑在管锌耳边,掺杂的情绪里多半是使坏的,低低哑哑的声音无疑是阔达的暧昧,又细细碎碎地啜着管锌耳廓的肌肤,“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