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大爷我想。”
他俩闹,以驱散汇聚的乌云。
管锌被蔡徵超一个眼神招出病房外,病房门隔开了人群,却隔不开悲喜。
管锌瘦得是令人发指的程度,眼窝的凹陷令眼球更加凸出,照顾靖岳又熬了好几个大夜,不得安眠,蔡徵超都不忍看,好怕多看两眼他又该会情不自禁了。可他目光诚悦便不难得知他心在说谎。
管锌问他,“你这么盯着我,你心里不发毛吗?”
他心里有数,知道现在的自己形容枯槁,整个人毫无气色可言,拍鬼片都不用特效化妆,能不吓人嘛。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熬,每个人都在心酸里打滚,容茉,靖驰牧,管铱,靖岳,一个人的心已经碎成了很多块了,难道还非要每一块都奉献给不同的人吗?未免太残忍了。
蔡徵超不知道管锌能不能看见他眼里绵延不绝地心疼,或者看到了也会巧妙地避开,“你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他好像不能问别的,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别的,只好如此寒暄,至少让管锌听起来不那么唐突。
“吃。只是药吃得比饭多。”蔡徵超的在意那么明显,以至于管锌无法忽略,管锌垂了垂眸,短暂地蓄力后才艰难开口,“蔡徵超,你该收手了。”
从一堂课的走神到现在,蔡徵超对一份没有着落的,回应也很浅陌的爱坚持得已经够久了,这并非酿一坛“女儿红”,不是越陈越香,过分的累积超出了身心限载,继续维系会使双方都有负担,现在还好,如果再长一些日子呢?!
如果在那一年孙天明没有组局的话,如果在聚会上管锌没有再见到蔡徵超的话,如果蔡栀毓也没有牵扯其中的话,管锌大概可以一直在蔡徵超的视线盲区,在他的爱恩泽不到的地方。
那么蔡徵超也会过得更肆意洒脱。
偏偏。
大概上天要这么安排也有他的考量吧。
“你如果觉得这是不健康的情感,我承认。但管锌,医者难自医,你明白的。”
他怎么能不明白,他不就是连自己的病都看不好嘛。
“我从来没有期望在我和你的关系里我是既得利益者,或者从前期望过后来不敢了。”蔡徵超自嘲似地苦笑,“期望不严谨,奢望才对。”
其实这两年,父母会催婚他,早前还只是偶尔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自从蔡栀毓未婚先孕生子后的事出了后,家里也会明着说,甚至拿蔡栀毓做反面教材,他虽会帮腔,又觉得堂妹的事已经让父母觉得荒唐而难以接受,便一直隐瞒自己的性取向,怕父母做出什么傻事来,碍于此也总是敷衍地应付而没有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
怕说了真话反而秘密更多。
父母督促自己结婚生子像小时候督促他写完作业后交过去签字一样,好像完成了这件事他们也完成了作为父母的使命和责任。事实上在自己成年时父母已经完成了使命,而后的给予一切都属于超额完成。还是那么说,可以,但没必要。
他希望所有的父母开明,希望所有的子女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