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月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似乎因泪水而闪着莹莹的光。
他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你的手套很凉。”在你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张开了口,小心翼翼地,声音轻柔而沙哑,还带着男孩子独有的变声期的特点。
“手套,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轻轻道,接着只留下远去的背影。
他开始像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投向你。只是他的目光中,蕴藏的不仅仅是景仰,还有别人没有的向往与依赖。
你注意到这一点,也注意到他有意无意想朝你靠拢。在神使的仁爱和血缘深处的牵绊的驱使下,你选择宽容和不阻止。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你会接受他递给你的一半苹果,他吃另一半,你们俩共吃一整个。
或者,他会用收集起来的纸张,折成一个一个小星星,串起来送给你。
又或者他会轻声轻语地叫你“姐姐”,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姐姐,姐姐。”他跪在地上,展开双臂手掌向上,做出那个古老的求助手势。
他满怀希冀和渴求地仰视你,极尽倾慕和卑微地恳求,”姐姐,能抱抱我吗?”
不能抱的,你的理智告诉你,他是不洁的不祥的,接触过多,只会让你沾染污秽。
“姐姐……”他看到你的犹豫,语气慢慢慢慢黯淡下去,眼睛里的光也逐渐熄灭。
于是你开始怜悯,忍不住半跪下来,展开双臂轻轻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他的身体陡然僵硬,声音变得颤抖:“姐姐,你能亲亲我吗?”
你便又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头顶。
夜空中没有月亮,黑暗的花丛里,你违背教条爱抚了一个可怜的男孩的心。
第二天,男孩被绑在树上,承受了条藤鞭。
衣衫变得褴褛破碎,即使是黑色的,浓重的血液依旧将衣服颜色晕染得更深。
看起来快要死掉了,奄奄一息中他却仍艰难地抬起头,寻找不远处立于人群之外的你的身影。
他深深地望了你一眼,终于昏死过去。
“姐姐为什么不去看我,好多天了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哀怨而痛苦地望着你,神情里含着战战兢兢的害怕,洁白的脖颈上还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痕。
因为你不去那个木屋找他,他身体还未好便忍着痛楚跑来你的门前寻你。
这是非常危险的,再被人看到,你这个唯一的弟弟可能就会没命。
你只好把他放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踏进你的房门。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神使的房间,但是一个令众人厌恶恐惧的污秽之物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