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用胳膊支起身子,瞧着离她不远的正睡熟的李佑城,他的样子清清静静,起伏的身子轮廓十分柔和,尤其是那张俊朗的脸,被月光照得饱满细嫩,让她想起长安的杏仁豆腐。
她特别想去戳一戳。
“别看了,再看天就亮了。”熟睡的人眼都不睁,说话倒是不含糊。
清如吓了一跳,摸着胸口,缓缓问:“你没睡呀,还以为你睡着了。”
“是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我没说话。”
李佑城翻个身,正对着她这一边,依旧闭着眼,道:“你嘴上没说,肚子叫了。”
“……哦。”清如下意识摸摸肚子,确实,自己现在饿得很,复又躺好,拢拢被子,继续睡去。
翌日清晨,李佑城让景策买来凉米线,安全起见,他们并未出去堂食。
等到日头升起,一行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之时,才发现长街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清如好奇,怎么这么早,这些居民就出来活动了,难不成滇国百姓不喜睡懒觉?还有好些个店铺、卖货小车也都开张了,再看他们卖的东西,有灯笼、红绸、彩线、香烛……
整条街的人都在挂灯笼、扯红绸、采买各色节日之物。不一会,街上喜气红火,一扫昨晚被神花教“阴魂”大闹一场后的混乱颓破。
按理说,昨夜中秋已过,欢庆渐入尾声,可人们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重新布置什么呢?
正犹豫,李佑城却先踏上马车,很自然地递手给她,笑道:“还呆着做什么,不想走了?”
清如摇头,指着远处:“这又是什么勾当?”
他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看,亦摇头:“不知。”叫来景策:“去打听打听。”
没多一会,景策过来回话,只是这几步路走得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到了李佑城跟前,神色依旧慌乱。
景策是李佑城身边最贴心的侍仆,办事周到得当,心思细腻缜密,清如很少见到他处事慌张。
“校尉,不好了。”他喘着粗气,声音低哑。
李佑城遂下马车,与清如并肩,听他细说。
“属下刚才一连问了四五个滇民,他们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李佑城感觉不妙,暗自瞟了眼清如。
“都说中秋一过,很快就是二王子大婚之日了,王廷早早就告知滇国全境,家家户户挂红灯笼,系红绸,燃香烛,以示普天同庆……”
景策说着,又看向许清如,面露难色。
清如不解,问:“这不正好吗,合了咱们的意,我们今日便可入宫,将证物呈给滇王。”